太上老君自丹炉之后走出，将一只墨色雕花锦盒递给她：“万一无相玄冰破碎，以你当下的身躯，是万万难以承受。玄冰之中不仅有你自己的修为，也有神庭的。若没有血毒一事，或许你还有恢复仙身的可能，可如今……你恐怕会在玄冰破碎的瞬间直接入魔！”</P>

她接过锦盒，举到日光中，仔细端详之上的八卦图雕花。</P>

“我不会让那一日到来的——待我完成九重天之事后，会亲手结束这一切。”</P>

自兜率宫走出后，天色尚早。</P>

眼看胤昭仍未有归来迹象，茗城想着先行回玉霄宫，却陡然听到门外的窃窃私语。</P>

“听说方才在妙化宫，阳溪真君又发疯了！”一个仙娥急道。</P>

“晨起时不是发作一回了么？”另一个问。</P>

“先前一日才发作一回，如今仿佛一个时辰便能发作一回！而且这一回，还打伤了宫里的仙娥！”又是一个新的声音。</P>

“何止是仙娥！”第一个仙娥压低声音，“听说到场的天兵也未能控制住，我们帝君匆忙赶去，想必便是为了此事！”</P>

“帝君不是说要去觐见陛下么？”</P>

“陛下最近一直神志不清的，哪有时间见帝君啊！”</P>

“所以你们帝君又诓我，自己跑去别处了？”茗城探出头，横在交头接耳的仙娥之间。</P>

众仙娥惊诧，纷纷花容失色俯身跪地：“上神，我们不是有意妄议真君的……”</P>

茗城喟然长叹：“我又不是你们帝君，何必怕成这样，起身慢慢说吧！”</P>

仙娥们迟疑着起身，面面相觑却终不敢说一个字，在茗城疑惑之际，其中一个略微年长些的仙娥才抬起头，惶恐道：“帝君……不让我们说……”</P>

“不让你们说什么？”</P>

“帝君已下令……任何人不得向上神透露半点与阳溪真君相关之事……还不许……”仙娥嗫嚅，“不许让上神靠近藏书阁……”</P>

她这才明白，为何他宁可令司命费劲将这一摞摞册子，自藏书阁一趟接一趟搬到玉霄宫，却不直接带她过去。</P>

“所以，阳溪最近的状态很差，是么？”</P>

“上神……”仙娥为难地垂下头，“小仙不敢说……帝君虽平日里待我们宽宏谦和，但在有关上神之事上，向来不会有丝毫不宽宥……”</P>

“此事……”她看了眼几位仙娥，再次一喟，“便当作你们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听到……我便在附近逛一逛，你们先行回宫吧！”</P>

说话间，她腕上的金丝再次亮起来。</P>

她长气嗟叹，而后抬头看着仙娥们：“要我说，你们……此刻便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我呢……在你们不知情之时偷偷溜走，如此一来，你们也不知晓我到底去了哪，帝君便不会责罚你们了，对吧？”</P>

仙娥们彼此相视，目瞪口呆。</P>

“别迟疑了，再晚些时候天都快黑了！”气得她直跳脚。</P>

在茗城的催促声中，仙娥们终于缓缓背过身去，闭上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