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城拉着银烛才跑出几步,却被围上来的悬钟等人拦了去路。</P>
“上神可真是残忍!今日可是你与我们殿下的大婚,此番这是要逃婚么?”悬钟戏谑。</P>
“你觉得残忍,那不如你来与你们殿下成婚如何?”</P>
“茗城,若非殿下当年一力相护,你又岂能有命在此出言不逊!”另一位魔君怒喝,“看来长青天尊并未教会上神,什么是知恩图报!”</P>
“魔君莫不是忘了,当年要杀我的可是诸位,要以我的元神开启万相镜的也是诸位!”茗城正声道,“若非四大长老被诛仙阵反噬,最后还折了一位,你们会那么好心放我走?”</P>
“想来数万年前,我若极力将神庭留在誉华宫修心持静,恐怕便不会有今日之难!若六百年前,我答应神庭随他留在魔界,让他将你们这些邪魔妖道清理干净,或许,这整个五界,早已是海晏河清了!”</P>
“茗城,这数百年来,我们都将你视作是神庭的女人,才对你百般容忍!如今你可真是不识好歹,负了殿下不说,还在这里妖言惑众!”一位魔君愤然道,“真是不自量力!”</P>
“百般容忍,那也是你们自愿的,我逼迫你们了?”茗城一嗤,“我还没有追究这数百年来,诸位的造谣呢!”</P>
“六百年前……”</P>
“六百年前,你们殿下可比你们君子多了!”她回头瞥了一眼混战中的神庭与胤昭,忽然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助他放弃野心,“我不解释,是并不屑于与你们这些乌合之众浪费口舌!”</P>
随即向四旁甩开斩魂尺,目光凛厉如刃:“让开!”</P>
与神庭对战中的胤昭,在跳跃进退之际,隐约听到她的一言一语,忽觉明月重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P>
茗城将银烛向后一拦,举起斩魂尺抵御几位魔君突袭。</P>
这枚冥王法器对付幽魂鬼魅固然战无不胜,但对于生者妖魔却百无一用,只如普通棍棒一般挥出无力,才不过三招便令茗城招架不利,节节败退。</P>
她索性将其丢给银烛,迅速拉开腰间天玺,剑锋似呼啸的风浪击打对面腾起的邪气。被胤昭解了禁制的茗城只挥动几下天玺剑,整个祈福塔随之不断震荡,对面众人不过俄顷便几不可挡。</P>
眼见围困之势变成了被驱逐的狼狈颓势,对方开始将阵势向四旁拉开。</P>
悬钟与筑宾等人使了个眼色,在向茗城发出一阵虚招后,被其一剑刺中肩头。而那筑宾却趁乱冲到胤昭身后,将几颗带着妖毒的棋子纵向他背处。</P>
胤昭一边抵挡驱之不尽的帝台春攻袭,一边躲闪纷纷击来的棋子,在神庭忽然逼近的瞬间,一颗棋子擦着胤昭的衣袖划过,鲜血微微渗出,妖毒倏地窜入身体。</P>
他抬手抵挡神庭落下的万钧之力,身下的地面仿若炸开一圈巨坑,将那些黑色纹络也统统击散。</P>
茗城停下对悬钟的追击,回身定睛远望。</P>
胤昭的脸上已腾上痛苦神色,周身逐渐燃起黑色火焰,本已现败势的他,双手颤抖着推开神庭的施压。在筑宾欲展开藤枝突袭时,他那一身逼人的邪气似一条蜿蜒飞旋的黑蛇,沿着筑宾的藤蔓迅速缠绕上去,刹那将其完全笼罩。</P>
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悠悠起身微抬手掌,只轻轻一捏,身后的筑宾便化成了灰烬。</P>
塔外本还明媚的日光,逐渐被厚重的血色云气层层遮挡,并不断自四面八方向他周身汇聚,最终成了一团瘆人的血雾。</P>
神庭有些惊怔。</P>
他未曾想到,煞气之毒发作后会令这位帝君发出如此恐怖的邪力,定身看着胤昭扔掉另一只手上的玉笛,带着压山之势缓缓向自己逼近。</P>
眼见这股邪气比真正的魔界之术还要慑人,殿上那些魔君与悬钟不由纷纷向后退了几步。</P>
“胤昭!”茗城一跃至前,却被那血雾撞翻在地。</P>
神庭见势,再次挥起震天荡地的帝台春术法,但胤昭却没有丝毫畏惧,眼看着帝台春的纹络在触及到血雾时被瞬间打散,他再次狰狞冷笑起来。</P>
神庭对胤昭第一次产生了恐惧。</P>
胤昭拭去嘴角的血渍,而在看到手上的血迹时,那冷笑变成了兴奋。</P>
一股对流血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