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流域的悬河,就他一个捞尸人。
刘平江小小年纪就跟着他一起捞尸,也因此,名声流传出去不少。
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这种平静,让我格外的舒适。
我也做了一件事,便是给自己算了一卦。
这一卦,并不是我想要改变什么。
而是我想要守护。
守护这种平静,守护我们一家三口静谧的生活。
只不过……这卦象却极为复杂。
复杂到了就连我都难以解开的程度。
我只能先将卦象记下,打算等回到唐镇之后,再做解卦。
二叔得知我要走,他拉着我喝了好一顿酒,喝的我们酩酊大醉。
他告诉我,见了纸人许,记得告诉他,别那么执拗,不然没多少年活头了,还终日郁结,闷闷不乐。
他又说,让我不要在唐镇住太久,那地方始终太小了,不如开阳舒坦自在。
我笑了笑,告诉二叔,偏安一隅,就是我渴求的生活。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最后又叹气,说:“哪个大先生会像是你这样,正值风头最盛,本事最强,年纪也轻的时候,居然要归隐?”我没有接话。
二叔顿了顿,他又皱眉道:“遁空年纪轻轻,你也忍心让他一直留在地相庐?做个寂寂无名之辈?”
我摇摇头,说:“大长老养老,遁空在旁侍奉,他留在开阳,只有我和雉儿离开。”
二叔愣了一下,他不多言了。
我又喝了不少酒,内心也唏嘘不少。
其实打算留下遁空,我同何雉还商议了许久。
何雉不舍。
我同样也不舍。
但柳天牛,柳正道,他们都同我不同程度的说过,我将遁空管束的太狠。
如今的遁空,比我当年更强,更有本事。
我放他自己历练,又有柳天牛教他为人处世的道理,我完全可以放心。
这样,也不会荒废了遁空的时间。
酒醒后的第二日,我便让何雉收拾行囊。
我又做了最后一件事。
将张九卦唤来之后,我交给了他金算盘。
并且我再三叮嘱他,使用金算盘的禁忌。
最后,我还将地支笔和天干砚,交给了罗忠良。
我也告知了罗忠良,一定需要秉初心,不能忘记忠良二字。
张九卦和罗忠良都对我极为不舍,不想我离开。
我笑了笑,说这天下很大,可这天下也很小,我离开,又不是要去天涯海角,只是回地相庐隐居,解卦。
地相庐,才是地相堪舆阴阳先生的归宿。
这时,张九卦小声问了我一句,道:“师尊,那我们能去吗?”
罗忠良也连连点头,他眼中也有期翼和渴望。
我沉凝了片刻,道:“半年后,你们可以来唐镇寻我,不过,我希望在半年之后,看到你们长足的成长。”
罗忠良和张九卦都飞似地点头。
他们又对着我磕头,作为离别行礼。
才发现一个小问题。
平日张九卦都带着张尔在身边。
而今天,张尔居然不见了。
我叫起来张九卦,问了他一句,张尔呢?
张九卦面露苦笑,他才说道:“这混小子,忽然一下子不见了,我也不晓得去哪儿了。”
“他不光走,还带走了我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攒出来的几根黄鱼,等我找到他,非得拧下来他耳朵!”
我若有所思,却隐隐有了几分猜测和推算。
若真是如此,恐怕,这也是命数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