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是这样,依旧有不少手段可以做到。
比如激光聚焦点火,比如对等离子体本身通电进行加热,比如对等离子体体积压缩放热等等,这些都能做到上亿度的高温。
甚至在不考虑维持时间的情况下,欧洲原子能研究中的那帮人还利用大型强粒子对撞机h创造出来了超过55万亿度的超高温。
可见高温并不是导致无法可控核聚变的因素。
但如果将三者合到一起,要对其进行控制就难如登天了。
要进行可控核聚变,就需要上亿度点火的温度,以及维持数千万度的常规运行温度,而这个温度目前可以说没有一种固体物质能够承受,只能靠强大的磁场来约束。
但要通过磁场来控制和约束腔室内的超高温等离子体,最大的问题便是超高温等离子体的超大雷诺系数导致的不规则湍流。
被电磁场束缚的高密度等离子体,任何微小的扰动都会使整个由等离子体构成的体系产生紊乱。
数千万度的超高温等离子一旦脱离控制,将会对反应堆的腔室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坏。
而商业化的前提就是能长时间的运行和稳定的输出能量。
否则一个可控核聚变反应堆运行一两天就得检修,那可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要想做到长时间的控制,那么针对可控核聚变反应堆腔室内的超高温等离子体建立一个数学模型是必须的事情。
这也是当前各国研究可控核聚变的核心之一。
但老实说,这个研究并不被多少人看好。
要想建立一个数学模型控制反应堆腔室内的超高温等离子体,在如今的可控核聚变领域中,还不如寻找一种材料,能够做到相对较长时间的抵御等离子体的溅射来的有希望。
比如华国,在这条路上走的就相对较远,掌握了世界领先的第一壁材料制造技术。
如增强热负荷的铍铜钨符合材料,就是华国研发出来的,被广泛的应用在国内的可控核聚变研究中。
甚至包括国际性合作‘国际热核聚变实验堆(iter)’,都有超过百分之十以上的第一壁材料应用这种复合金。
老实说,寻求极致的对抗材料,来实现可控核聚变也是迫不得已。
尽管大家都知道为超高温等离子体湍流建立数学模型才是正确的道路。
但要实现这条道路实在太难太难了。
湍流本就是数学界和物理界的最大难题之一,如今的数学界为普通的水流、空气湍流建立一个精准的控制模型都相当难。
更别提可控核聚变反应堆腔室内的超高温等离子体湍流了。
从计算流体最简单方便快捷的雷诺数公式re=pvd/μ来看,v、p、μ的任何一个数值变大,都会导致流体流动情况的无量纲数变大。
而被电磁场束缚在反应堆腔室中的高密度等离子体,拥有较大的雷诺数毫无疑问是相当大的。
要给这种湍流建一个数学模型,你随便找个数学教授,哪怕是菲尔兹奖得主询问,都只会得到一个答桉。
那就是不可能做到!
除非,你能解决n方程。
办公室中,徐川翻阅着手中的论文。
在他桌上,类似的东西还有一大堆。
一部分是他的祖师爷格罗滕迪克老先生关于非线性偏微分方程和欧拉方程方面的研究,更多的则是费弗曼收集到的有关n方程的资料。
看完手中的资料后,徐川将其扔到了桌边,顺手从笔盒中摸出来一支圆珠笔,然后开始盯着眼前a4纸发呆。
别看他之前和费弗曼合作解决过n方程的一部分,但当开始深入n方程的时候,他依旧感觉无从下笔。
思虑了半天,徐川将手中的圆珠笔扔到了一旁,默默的抬头仰望天花板。
办公室中,他的两名学生阿米莉亚和谷炳都时不时的好奇打量两眼。
老实说,在他们的印象中,自己的这位导师自从认识以来还从来没有过这般迷茫的时候。
“教授,你遇到了什么难题吗?”
看着徐川发了半天呆后,性格更加活泼一点的阿米莉亚终于忍不住了,好奇的开口询问道。
听到提问,徐川毫无意识的顺口回道“我在想如何通过数学来计算有限维度向量场中的无限离散扩散运动。”
阿米莉亚????
谷炳????
导师的这个回答,是什么鬼?
徐川提的这个问题,其实并不算难以理解,但有限维度向量场,怎么看都无法和离散扩散运动挂钩起来吧?
前者是数域p上任意非零有限维向量空间必有基底理论,属于线性代数领域;而后者,则是物理领域的东西吧?若要说数学中有能和它挂钩的,那顶多也就离散数学和流体数学能联系上了。
两个南辕北辙几乎不挂钩的领域,这该怎么回答?
一时间,阿米莉亚和谷炳反倒陷入了迷茫中。
不过两人的提问,反倒是让徐川从走神中清醒了过来。
或许,他需要一点其他人的帮助。
如果说一个人想不到什么办法,那么至少应该听听其他人的想法。
想着,徐川没有理会两个陷入了迷茫中的学生,直接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从教学楼中出来,在大门口等待了一会,一辆红旗轿车驶了过来。
“教授,去哪?”
徐川上车后,郑海扭头问了一句。
“回家,另外再帮我订一张去京城的高铁票。”
目前在国内能够给与他数学上帮助的人并不多,不过有一个人绝对可以,而且,他现在正好在国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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