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缝隙中，眼见下一道又要打下来，大喊一声：“凌云！”</P>

“嗷！”</P>

凌云鞭从她识海飞出，白龙咆哮一声，用半透明的巨大身躯为结界挡下。</P>

打在白龙身上的力道有一部分反噬到初九身上。当即她脸色煞白，她却咬着牙强忍着不吭声。</P>

墨星阑自然知道，冰凉的指腹轻轻点在她眉心。</P>

下一刻初九感觉身上的修为被封住，白龙的力量也随之一弱被迫回到了她识海。身体也跟着动弹不了。</P>

同时墨星阑运转体内所剩无几的所有力量，无论灵气，魔气还是那股属于魔神的力量，形成结界挡住接下来的每一击。</P>

“星星，你不要这样，我也想保护你啊。”初九即使已经强忍着泪水了，可泪水还是从眼角滑进了发间。</P>

墨星阑双瞳再次血红，嘴上带着笑：“九儿乖……别哭。”</P>

“……我不哭。”</P>

虽是这么回答，可她控制不住泪水。</P>

一道道神秘又强大的力量打在他凝聚的结界上。</P>

可是那道结界只能护着她，却护不住他。每一道都实打实地落在他身体和神魂上。</P>

“星星……星星……”</P>

初九脑袋一片空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泪水止不住地从滑落。</P>

墨星阑紧锁着眉，不忍她这模样，扯了扯嘴角，颤抖着唇瓣用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嗓音轻声道：“九儿，别哭，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P>

“不好，我不要听，不要说，我不要听……”她哭泣，连摇头都做不到。</P>

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人在临死之前总会说一些秘密，她才不要听。她不听，他就不会有事。一定是这样。</P>

墨星阑却自顾自地说起来。</P>

“我，我小的时候，确实很喜欢，吃你之前买来，给我吃的那种糖，但后来，后来我不喜欢了。”</P>

“还有啊，和你第一次逛街那天，其实是我，我第一次吃糖葫芦。”</P>

“很好吃，真的。我就吃了一颗，就喜欢上了。”</P>

“那时，发现你把我的，我的糖葫芦吃了一颗，我还有些，有些生气呢。”</P>

初九想起了那天的场景。</P>

是她说请客，请他吃糖葫芦。他开始还不要，后来他去灵药店买灵药，让她帮他把糖葫芦拿着一下，结果她不小心给吃了一颗。他发现后的那模样确实有些不高兴，但也就那一瞬间的事。</P>

“我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他会喜欢吃糖葫芦。</P>

墨星阑满眼的温柔：“我知道。”</P>

知道她不是故意的。</P>

只是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吃过糖葫芦了。那是他第一次吃，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吧。</P>

不过是九儿给的，他也满足了。</P>

初九扯了扯嘴角，眼泪却涌得更快：“那以后我做糖葫芦给星星吃，我好好学，星星想吃多少，我就做多少。好不好？”</P>

他唇瓣轻启一个“好”字还没说出口，一口血就从口中涌了出来，将衣袖染红。</P>

“咔嚓！”</P>

清脆微弱的响声穿过初九耳膜。</P>

结界终究还是破了，一道道剑雨般的力量毫无阻碍地落在墨星阑身上。</P>

他却慢慢用四肢撑起身子，尽量挡去大部分的伤害。</P>

初九终于能看到他此刻模样。</P>

呆愣愣地抬眸看着他，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仿佛下一刻就有血泪滴出。</P>

“咔嚓！”</P>

又是一声脆响。却是她放在识海中的那颗他之前送给她的半生明珠居然……自己碎了！</P>

她送给墨星阑的那根发带也在一道道强劲的杀伐之力中断了，碎成了粉末。</P>

痛苦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仿佛过去许久许久杀阵才终于停了下来，天空再次明亮，周遭事物变得清晰。</P>

可望眼而去已是破败一片。房屋只剩下一面破损的墙，还有不远处那棵被劈得只剩一截破败树干的枯梅树。</P>

墨星阑全身一软，倒在了初九身上。乌黑的长发散乱地铺在他后背和地上。</P>

近乎昏厥，可身体和神魂上的剧痛又让他的意识在混沌和清醒间不断徘徊。</P>

初九感觉自己身上对修为的封印不知怎的解开了，身体也能动了。</P>

望了望要清楚不清楚的天空，伸手轻轻抚在墨星阑后背，不知该哭还是该笑，颤抖着唇瓣轻声呢喃：“星星，我看到天空了，我们是不是没事了？”</P>

可她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P>

墨星阑颤着长睫张了张嘴却是先吐了一口血。</P>

“星星！”</P>

初九惊呼一声，慢慢坐起身，把他抱在怀里让他的头靠着自己的肩膀。</P>

墨星阑张着唇一连吐了好几口血。</P>

明明之前还能和她说话，这会儿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了。</P>

他双眉紧锁，整张脸青白一片，额头脖子上全是冷汗，仿如刚从水里捞出来的。</P>

鲜血从他唇瓣往脖子以下划去，一条条血线浸湿了衣服。原本一身雪白的衣服几乎染成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