犟嘴是没用的，她对上封彦，就像小鸡对上老鹰，封彦不容置疑地将她圈在怀里，压进大氅之下。</P>

“适才何故那般对朕？”</P>

舒颜被温暖包裹，拢了拢衣袖：“宠溺祸水，罔顾礼法，昏聩至极，迟早让朝廷和百姓的口水，淹死你。”</P>

封彦哂笑：“朕会凫水，淹不死。”</P>

“那不一定，汇成汪洋天牝，插翅亦难逃。”</P>

“试试？”</P>

头顶传来皇帝自信的声音，舒颜笑了下，应声道：“试试。”</P>

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达成了共识，封彦不自觉地嘴角露笑，低头看向怀里的姑娘。</P>

她还是讨厌他，纵然在他怀里，也不肯伸手搂抱，规规矩矩，若非他搂得严实，他都怀疑他一松手她就得掉下去。</P>

心中想法刚起便被封彦压下。</P>

万一到时候舒颜真的不抓他，摔到地上伤到哪儿怎么办？她身子骨那般差。</P>

封彦压了压眉头，内心生出一股烦闷，抬手敲了下舒颜的脑袋。</P>

舒颜捂头：“不是，你有病啊？”</P>

清澈的瞳仁亮如星子，明明病歪歪的，却透着与身体状况不符的生气与活力。</P>

封彦注视着舒颜，隐约察觉到，他有些喜欢她和他拌嘴的模样，和那些见到他畏畏缩缩的人截然不同。</P>

他雷霆治国怎么了？难道像他父皇一样酒池肉林、昏聩糊涂，致使贪墨成风、民怨沸腾吗？</P>

帝位，是他苦心筹谋夺来的，长鹰，是他费尽心血得到的，他决不允许长鹰国在他手中败落。</P>

真不知道那些畏首畏尾的人在怕他什么，既未犯错，又有何惧？</P>

许是轿子为了做到保暖而太过封闭，逼仄闷窒的小空间引出了封彦诸多思绪。</P>

他的眼里装满了怀里的人。</P>

莫名地，觉得庆幸起来。</P>

然而眸中的欢喜在听到轿外声音时骤然退尽。</P>

前行的轿辇停下，外面，高晖扯着嗓子喊：“皇上，淑妃娘娘求见，已经在雪中等了您好一会儿了。”</P>

“哟，一天见两个小老婆。”舒颜眯眼，抬头嘲笑封彦。</P>

封彦按下她的头：“不见。”</P>

高晖的脚步声远离，应当是去传话了。</P>

过了一会儿，传来一道女声：“皇上，臣妾只想确认您是否身体康健。”</P>

音色温婉，仿若清泉流水拂过丝绸。</P>

听声音，人已经到了轿前。</P>

“无碍。”</P>

封彦指骨不耐地敲了敲窗沿，高晖当即会意，示意起轿。</P>

轿外，淑妃端庄的神情微僵，杏眼中波光流动，很快低下头，以礼避让轿辇，身后几名宫女紧随其后。</P>

舒颜捏住绸缎窗帘，掀开一角缝隙，这个角度，看不清淑妃正脸。</P>

不过……大冬天的，淑妃娘娘穿得是否太单薄了些？</P>

她看了眼快裹成粽子的自己。</P>

这……她计划当祸国妖妃来着，要不要露个腰露个大腿？</P>

算了算了，太冷了。</P>

“娘娘，皇上也太过分了，您一早儿便在这里等待，他连面都不见。”</P>

“是啊娘娘，我可听说那轿子里还有新封的楚婕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