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欠了你三百万……方卓，我努力了，很努力很努力，可我怎么就还不清欠别人的？我怎么总欠别人的？”</P>

方卓按着她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哽道：“怜怜？你不欠我的，这些钱本来就是你的，我的就是你的。”</P>

“方卓……”</P>

楚怜轻声喊他的名字，抬眸看他的眼神再没有往日的神采，雾蒙蒙的透着空洞，“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对抗不了命运？”</P>

“怜怜……”</P>

“没用吗？”楚怜突然抱着自己的双膝，深深的埋头下去啜泣起来，“做什么都没用吗？”</P>

看着楚怜一颤一颤的肩膀，方卓心疼的像是有人在拿刀割他的肉，他伸手想去摸摸她的头，手指悬在半空滞住了，半晌才收了回来。</P>

他后悔了，楚怜晕在他怀里的时候，他就后悔了。</P>

他只是想让楚怜依赖他，他怕楚怜离开，妄图用亏欠捆绑着她。</P>

可看到她痛苦成这样，方卓的心忍不住抽搐，他又怕了，怕她发现真相……</P>

有时候，人为了欲望撒谎，就要为了这个谎言担惊受怕，万劫不复，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的机会。</P>

方卓俯身将缩成一团的楚怜抱在怀里，颤声道：“怜怜，别怕，你不是有我吗？我会对你好的，我一辈子对你好。”</P>

哭累了楚怜又睡了过去。</P>

这次，她做了个兀长繁琐的梦，她梦见了她小时候，她妈妈抱着她哭的很伤心，她似乎一只都是个沉默寡言的人。</P>

哭的时候比她说话的时候要多。</P>

又梦到了妈妈临死前，她握着楚怜的手，一字一句珍重道：“怜怜，你别向我，一辈子活在枷锁里。”</P>

第二天，方卓带她去了墓地，她看着方卓替她母亲换了昂贵的骨灰盒摆在一面墙上最中间的位置，楚怜的眉心动了动，抬眸看着方卓，勉强的扯出一丝苍白的笑意，糯声道：“谢谢。”</P>

方卓摇摇头，垂眸亲吻她的额头。</P>

“方卓，我想单独跟我妈妈说两句话。”</P>

方卓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位置，“我去那里等你。”</P>

“好……”</P>

楚怜看着她母亲的骨灰盒，唇齿轻颤，半晌才喊出涩哑的一个“妈”字。</P>

“说好我赚了钱，就去接您的，没想到……”</P>

她苦笑叹道，“妈妈，让您受惊了。”</P>

眼泪簌簌而下，楚怜抬手擦了一把，“妈……您说让我靠自己，可真的好难啊……我努力过了，这些年，我真的很努力！”</P>

“妈，您说让我别像您一样，一辈子活在枷锁里。以前你总说，无聊发生什么都要好好生活，我也想好好生活，可是靠自己真的太难了……”</P>

楚怜缓了口气，转眸看了方卓一眼，又望着孤零零的骨灰盒问道：“我要嫁给方卓了，妈，我想偷懒了，让我偷偷懒，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