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谷让士卒取来凉水,一万多人马浇了个透心凉,亲卫又给波谷披上一条湿乎乎的毛毯,大火越来越近,波谷不敢再等待,大喝一声,率先催动战马,跑入火海。
波谷带来了八万人马,是以营寨范围极大,一万多人还是专门挑着火势稍弱的地方冲锋,饶是如此,也有不少人马葬身在火海中。
竺法兰看到大火肆意蔓延,三万人马很快裹入火海,前进,汉军的弓箭雨自己已经领教过了,竺法兰审时度势,英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此时竺法兰的三万人马已经折了几千人,剩下的人马,冒火突烟,撤往阿姆河边。
天光已经大亮,波谷以付出上千人为代价,终于闯出了火海,一个个士卒脸上黑乎乎的,身上几乎个个带伤,无一人幸免。波谷战马虽然神骏,也变成了秃尾巴,马鬃也烧了个干干净净。波谷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仿佛在地狱走了一遭,侥幸生命可保。
赵云冷眼看着面前的人群,令士卒高声呐喊:杀杀杀!
波谷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前方汉军早已经列好了阵势,心中一声哀叹,看了看左右,人人都好像从锅底下钻出来一般,一个个垂头丧气,面带悲哀,实在是再无一战之力。
赵云令通译向前喊话,令敌军投降。两个通译来到波谷军队不远处,叽里呱啦开始大喊大叫。波谷后面的士卒听到,人心浮动,开始窃窃私语。
波谷口中干涩无比,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润了润嗓子,声音嘶哑的问左右:“我军还能再战否?”
几个军阶较低的将领垂下头,都摇了摇。波谷心中黯然,艰难的说道:“投降吧。”
波谷一言出,身后的士卒无不齐声欢呼。波谷下了战马,将自家哥哥赐给的佩剑解下,扔在一边,全军有样学样,扔了武器。赵云看到,令通译大声说道:“全部排列成队,顺序走过来,到指定地点集结。”
曹真顺路南下木鹿城,所过绿洲,不用开口,就被走在前面的康居大军劫掠了个干干净净,青壮捆了,放入队伍,稍有姿色的花刺子模女子,难免遭到康居士卒的魔爪。等到来到木鹿城外,已经是第十日的黄昏,急切间找不到那么多的树木扎寨,曹真只好命令青壮们在营地外围掘了一条深深的壕沟,壕沟内放上鹿寨等物,防止被敌军偷袭。
摩腓这边萨珊王朝的人马刚刚退走,还没安稳几天,联军又到了,根据斥候的探查,联军人数已经过了二十万,吓得摩腓和一帮手下,几乎面呈土色。
摩腓问计群下说道:“汉人纠结康居、大宛人马,攻我木鹿城,你们有何妙计?应对来犯之敌。”
副将甲说道:“将军,联军远来疲敝,何不今晚偷袭敌军大营?”
副将乙说道:“不可,不可。我城中不过三万人马,偷袭人数过少,等于无用,人数太多,联军若是分兵偷袭城池,将如何应对?”
副将丙说道:“将军,为今之计,只有固守城池,依仗木鹿城高大,抗击敌军,另外是否可以向蓝氏城、高附方面求援呢?”
摩腓叹了口气,这几个部下,脑袋瓜子真‘聪明’啊,马拉坎达多少人马,汉军不到两日就破城而入,如今以三万人面对联军二十万,除非你们脑袋秀逗了,才妄想着与敌军开战吧?
摩腓站起身,用沉重的声音说道:“你们去集结人马,将府库的东西搬运上车,今天深夜,我军舍弃木鹿城,赶往蓝氏城。”
副将甲大惊,“将军,不战而退,木鹿城拱手送人,皇帝陛下若是知道,后果难料。您可要三思啊。”
摩腓说道:“木鹿城原本就不属于我国,是安息国的城池。我军退出木鹿城,也是迫不得已,汉军战力强悍,我们只有把兵力抱成团,取得数量上优势,才堪一战。等到打退了汉军,再出兵把城池夺回来就是了。”
副将乙说道:“将军,既然如此,何不把城中富户都劫掠走呢?”
摩腓鄙夷的看了一眼副将乙,“劫走富户,大军行动迟缓,你要让汉军追着我们的屁股打吗?”
副将乙舌尖舔了下干巴巴的嘴唇,“将军,要不让士卒掠夺财货?”
摩腓忍耐不住了,高声喝道:“蠢货!你要让我军失去人心吗?我军若是复来,城中青壮必然誓死抵抗,到时候,我军会付出巨大的代价。鼠目寸光,只看眼前蝇头小利,不思长远大局。”
副将乙满脸通红,摩腓也不再理他,大声说道:“快去准备,今夜月亮走到偏西的时候,我军出城。”
曹真一夜好睡,黎明时分,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惊醒,亲兵在帐外说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
只听一人说道:“有要事禀告将军。”
只听亲兵说道:“将军还在酣睡。”
曹真听得明白,大声说道:“我已经醒了,什么事?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