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原来的州治在武陵郡的汉寿,虽然位置居于荆州中央,战略地位却不如襄阳,刘表单骑入荆州,采用拉拢荆州世家大族,作为依靠,然后抡起大棒子对付乱匪,恩威并施,很快坐稳了荆州七郡之地,并把州治迁到襄阳。
襄阳水系发达,汉水流其南,沔水、比水、淯水在其北,西接益州,北靠南阳郡,是南郡的北大门,咽喉要冲。自刘表稳坐荆州,中原战乱不断,兖州、徐州、豫州等地来投靠的士人多达两千多人,刘表量才度用,深得民望。刘表还广建学校,招募儒者,并与綦母阖、宋忠等人编撰《五经》章句,方便士子。
史阿在襄阳早已安插了不少谍间,刘泽等人顺利进入襄阳,在一处客栈住下。这客栈正是襄阳的谍间所开。史阿招来了襄阳谍间组织的负责人,来见刘泽,这人名叫杨孚,三十多岁,两眼明亮,面上常带微笑,来到刘泽房中,史阿早已告诉了杨孚情况,杨孚看到刘泽急忙跪倒,“襄阳谍间司马杨孚,参见明公。”刘泽笑着拉起来杨孚,说道:“杨司马为吉州效力,辛苦了。”杨孚诚惶诚恐说道:“明公拔小人于行伍,付以重任,敢不尽力。”刘泽道:“杨司马久居襄阳,对襄阳人物想必熟悉?”杨孚干的就是这个活,当下如数家珍,介绍起刘表周围的人物来,自蔡瑁说起,蒯良、蒯越、黄祖、文聘、王威、苏飞、傅巽、邓义、刘先、乃至于刘琦、刘琮、刘修、刘巴等等。对这些人物,刘泽感兴趣的也就是蒯氏兄弟与文聘而已。主要是邓义、刘先后世不太知名。见杨孚说完了,刘泽说道:“刘荆州手下不得志士人可知?”“原別驾邓羲劝谏不听,称疾隐退;从事郎韩嵩、別驾刘先亦被刘表猜疑;山阳高平王粲来投,郁郁不得志久矣。”王粲,刘泽岂能不知道,建安七子之一,刘表的老乡。刘泽道:“杨司马可知黄忠黄汉升、魏延魏文长?”杨孚道:“回明公,孚不知。”
杨孚他们盯着的都是知名人物,估计此刻黄忠、魏延未露头角吧。刘泽说道:“烦请杨司马打探这两人落脚处。”杨孚答应,见刘泽无事,告辞退下。刘泽笑道:“既来襄阳,怎可不见识襄阳风物,子敬、史阿、兴霸,可有兴趣走走?”三人巴不得这句话呢,糜环噘着嘴说道:“我呢?”刘泽笑道:“糜公子请。”
四人沿着大街,见市井繁华,人流如织,果然沃野千里,士民殷富。襄阳作为荆州州治,汇聚了无数富商巨贾,知名士子。糜环小孩子心性,看到街边店铺里的商品琳琅满目,一个个的看着,爱不释手,甘宁早先觉得得罪了糜大小姐,见糜环把玩,伸手付钱,乐得糜环一蹦三尺,原先对甘宁的那点不快早抛到爪哇国去了。糜姑娘得寸进尺,抓了甘宁的苦差,走了不到一个时辰,甘宁的兜里空空无也,背上的袋子里装满了各色玩具、零食。前边一个卖甜饼的摊子,甘甜的芳香诱人食欲,糜环走到近前,对老板说道:“老板,来五斤。”刘泽皱眉说道:“公子,你吃的下吗?”糜环回头说道:“用你管。甘兴霸,快付钱。”甘宁苦着脸说道:“姑奶奶,真没钱了。”糜环道:“你叫我什么?”“哦哦,糜公子,真没钱了。”糜环眼睛溜了溜,看向史阿,史阿那个头大啊,摸索着腰间钱袋子,拿出了百十枚大钱。甘宁看着史阿抠门的样子,憋不住的直笑。
走走停停,来到一个酒楼前,店招迎风飞舞,上书着云梦楼三个大字。刘泽早就饿了,转头看看几人,走进楼内。糜环说道:“我还不饿嘛,再逛一会吃饭也不晚。”甘宁咧着嘴说道:“糜公子,零食你就饱了,可怜俺还水米未沾呢?”糜环看甘宁卖力的样子,得意笑道:“看你甘兴霸如此尽力,走,吃饭去。”甘宁感恩戴德,激动地眼泪差点流下来。来到店内,小二热情了迎了出来,“客官,您几位?用点什么?”刘泽说道:“五人,店内又好吃的尽管上来。”小二一听,大主顾啊,连忙领到临窗的一个包间,奉上茶水,退了出去。
天气渐渐炎热,推开窗户,凉风徐来,很是惬意。不一会,各色佳肴摆了上来,小二问道:“客官还要酒么?”刘泽道:“都有什么酒?”“襄阳名酒隆中醉、洞庭春,还有来自洛阳的烧刀子。”刘泽笑道:“洛阳烧刀子即可。”小二吐了吐舌头,说道:“一坛烧刀子,要价两千钱。”“呵呵,尽管取来。”小二转身去了。刘泽暗思,刘松不错啊,把酒卖到襄阳城来了。其实刘泽不知道,洛阳烧刀子早已进入了益州,卖到了成都。
史阿、甘宁饭量奇大,一大桌子菜肴,很快就消灭了一半,糜环不满的对着史阿、甘宁说道:“真是大肚汉,好多菜我还没吃到呢。”史阿、甘宁不好意思笑了笑,埋头继续大吃。
五人正吃着,忽听旁边包间内一人拍案大吼,“狗屁的洞庭春,不及烧刀子一二,快把烧刀子给爷拿来。”只听店小二委屈的声音说道:“黄公子,本店为实没有烧刀子了,刚才最后一坛,被邻屋的客官要了。”只听那黄公子喝道:“去把那坛酒给老子取来。”小二说道:“邻屋客官先到,岂能如此。”黄公子道:“去不去?惹恼了本公子,小心砸了你的酒楼。”小二嗫喏着,这时只听一人说道:“什么人如此嚣张啊?敢砸老夫的酒楼。”黄公子好像听到这个声音很熟悉,带着小心说道:“原来是蒯老伯,小子不知这是你家的酒楼,还请恕罪。”“是么?黄公子在襄阳多久了?竟然不知这酒楼是老夫的产业?”“小侄委实不知。”糜环憋不住了,“前倨而后恭。”糜环声音较大,又憋着嗓子,那黄公子一肚子怒气找不到发泄,听了糜环的话,嘭的一声,踢开了包间的门,吼道:“哪个混账东西在说老子。”刘泽说道:“本屋没有东西,只有一个南北。”黄公子一愣,“什么南北?”“你就是那个南北。”糜环笑的肚子都疼了。“我为什么是南北?”“哈哈哈”糜环乐坏了,指着黄公子说道:“因为你不是东西。”黄公子大怒,抬手就要掀翻桌案,史阿右臂一伸,黄公子双臂如遭雷击,看了史阿一眼,又要抬腿,甘宁不做声,左腿抬起,挡在了黄公子腿前,黄公子只觉得好像踢到了铁板,哎吆一声,差点跪倒。
这时那个老者走到门外,对刘泽等人说道:“黄射公子年轻,请客官莫怪。”刘泽见来人气度不凡,且姓蒯,一言能灭黄公子嚣张气焰,自然不是寻常人物,连忙站起来,“些些小事儿,岂能介怀。敢问老丈高姓大名。”“老夫蒯良,阁下不是襄阳口音,与景升乡音相似,莫非兖州而来?”“蒯老丈耳力惊人,在下来自东平。”“原来如此,请诸位慢饮,不周之处,多多谅解。”蒯良拱了拱手,拉着黄公子去了。
“黄射何人?”刘泽自言自语说道。鲁肃说道:“江夏太守黄祖之子。”呵呵,一个二世祖啊,怪不得如此嚣张。刘泽腹诽了下,五人继续吃饭。
鲁肃谦谦君子,讲究的是“食不言、寝不语”,饭后走在回去的路上,鲁肃打开话匣子,说道:“荆州世家,向来以蒯蔡庞马黄冯六大家族为首,蒯良即为蒯家族长,只是蒯良性情谦和,不喜官场,其弟蒯越现为刘荆州长史。”刘泽说道:“黄祖为黄家族长乎?”鲁肃道:“黄家族长黄承彦也。”刘泽笑道:“黄老先生居襄平久矣,现在吉州任职。”鲁肃道:“黄承彦传闻继承墨家绝学,精善机关技巧之学。黄家老宅,遍布机关,”鲁肃还未说完,一帮人围了过来,为首的正是黄射,黄射指着糜环说道:“刚才正是此人侮辱于我,还有那个白面有须的贼人也曾帮腔。”史阿、甘宁都不是怕事的主,见状,伸拳撸袖,准备大干一场,鲁肃低声说道:“明公,事情不宜闹大,以和为贵。”刘泽点了点头,走向前说道:“在下东平刘襄,偶经贵地。我与黄承彦先生乃是至交好友,不知黄公子可否看黄先生薄面,把此事揭过。”黄射愣了,说道:“你认识我家族叔?”“不错,黄老先生远赴襄平,道经东平,曾在舍下盘桓数日,致成忘年之交。”“哎呀,原来真是不打不相识啊。”黄射虽然是二世祖,但是黄承彦任族长多年,累积威望犹存,见刘泽说的头头是道,忙转了口风,上前拉住刘泽的手,说道:“怪我一时鲁莽,来来来,刘公子,我给你介绍下,这位蔡中、这位蔡和、这位张允,都是襄阳城内响当当的人物,有什么事提起我们四人,绝对都给面子。”刘泽暗笑,整个二世祖组团,见四人都是襄阳城内的混世魔王,有心结识,于是说道:“黄公子欲饮洛阳烧刀子而不得,襄下榻处,倒是有几坛东平烧刀子,不知黄兄喜欢否?”蔡中、蔡和、张允都是被黄射拉来助拳的,没想到对方几句话,黄射变了个态度,又听说有烧刀子可喝,一起撺掇起哄,随着刘泽,来到客栈,刘泽让史阿、甘宁陪着,开喝起来。鲁肃早已不胜酒力,自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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