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盒里放得是桂花酥,元俏看了一眼,有些意外,贺莫年这么一个无肉不欢的大男人,没法想象他喜欢吃这些子甜东西。
想着是明珠的一番心意,元俏闪进里屋去喊贺莫年起床。
好一番的折腾,被他揉搓了一通才起来。
“阿姨来过了,送了桂花酥。”
贺莫年刚才要闹时,明亮带笑的眼,突然暗了下去。
元俏察觉事情不对,安静地没敢说话。
“元俏。”
贺莫年将单薄的女人扣在怀里,力气大得元俏呼吸都有你困难。
“怎么了?”
元俏轻抚他宽厚的背,温柔地问。
“明珠可能要离开了。”
这下元俏惊得话都没有了,离开的意思不止一种。
“明珠对贺州的感情死在了离开钏州的那一年。她回来,只是憋了一口气,也是为了我。”
如今尘埃落定,她要自由。
只是这件事情贺州知道吗?
元俏虽然疑惑,却没敢问。
明珠,真的是一个谜一样的女人,一个怎么都折不断的女人,这么多年的相濡以沫,当初离开的决定稳定会还是如此坚定,不爱了,能相处二十几年…
突然,元俏觉得看不清了。
贺莫年早晨起来什么都没吃,就吃了两口桂花酥,又睡了。
元俏一个人呆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暖阳,觉得怎么也照不到心底,身子一点点的泛冷。
她起身,走到里屋,贴在贺莫年的身后,闭上了眼睛。
再醒来的时候,是下午光景。
贺莫年已经不在了,她身上盖着被子。
问了佣子,他们除了摇头别的什么都没有。
元俏问佣子要来了那一盒桂花酥,看。
她问过李秀兰,当初和元锋两厢生厌,闹到了大大出手的地步怎么不离婚,李秀兰是怎么说得,绑在一起半辈子了,突然离开,不知道剩下的路要怎么走。
那时候,她万般的期待李秀兰能争气点,抛下元锋,去过几天舒心的日子,现下明珠做了这个选择,她怎么没有半点的理解和钦佩呢。
多的只剩下不解。
拿了一个桂花酥含在嘴里,元俏慢慢地品,突然起身,去了厨房。
一阵的忙,贺莫年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元俏都不知道。
“在做什么?”
贺莫年问。
“拴住你的胃。”
元俏故作轻松的调笑。
贺几步靠近,这个女人的情绪他怎么会看不清楚。
“我去见了母亲。贺州目前还不知道,这件事情需要我帮她完成。”
贺莫年的下巴抵在元俏的肩头,环抱着她细嫩的腰肢,这一刻的贺莫年让元俏心疼到无以加复的地步。
“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嗯。”
贪恋了几分温存,贺莫年支起身子,又是意气风的男人。
“今天是百家宴,带你去认认亲族。”
贺家这些的规矩,多多少少都有些特立独行的意思,又说是祖辈传下来的,元俏实在摸不着头脑,着急忙慌地换了衣服,就跟着贺莫年出门了。
到场了才明白过来,所谓的百家宴,不是她预想的那种,类似云南的百家宴,在贺家长老会的大院子里,加上十里长道,灯火通明,一张张的圆桌,一派的西装革履,旗袍生风。
原来都是贺家的人,元俏跟着贺莫年大姑六婆三叔地叫人,转眼就不记得谁是谁了。
只记得一水的美人纷纷,男士绅士有礼,这是把全天下姓贺的都凑到了一桌啊。
最后到的是上席坐得都是贺莫年嫡亲的长辈,贺老爷子一身鎏金镶黄的锦缎袍子坐在正中间,威严精神,右手边是贺莫年的几位叔婶,左手边第一位的就是贺州和明珠。
第一次见的时候,元俏仿佛觉得璧人这个词有个现实的模板,如今再看明珠依旧一幅风韵无限,元俏却有点不是滋味。
了了问候,便不敢多说,这在座的除了她道行浅,其他的都是人精儿。
如此,才算理成,据贺莫年说长老会的几位骨干,都不是他这一脉的嫡亲,如此,才方显公道,元俏暗暗记下几个面孔,只是他们大多都年纪不怎么长,约摸四五十岁的样子,甚至二十出头的都大有人在。
贺莫年似乎看出她的疑虑在布菜的时候,在她的耳边悄声说“贺家最看中的就是实力。”
也是如此,如今的他,才能在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里,站在权势的顶端,有了绝对的话语权,这过程他又经历了什么?
元俏看着贺莫年的侧脸,看他与人交谈,看他喝酒加菜,看他对着她笑,每一针一幅都想深深地刻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