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她可以体谅。</P>
不过，让关氏或者王二妮回食堂是不可能了。</P>
刚已经和张玉确定，以后用下人。</P>
这件事不能更改。</P>
以后食堂全部是下人，他们母女进去也会格格不入。</P>
“她的事你记着些，等这件事风波过去，再找王二妮过来。”</P>
青翠开心极了，笑眯眯答应，“是，夫人。”</P>
刚把那些贪心的婆娘开了，她们这边急着安排王二妮，张家倒是不怕，但王二妮家连个顶立门户的都没有，少不得受气。</P>
青翠暗暗把这件事记在心上。</P>
“阿筝呢？”张玉惊愕不已。</P>
怎么自己回去了，都不叫他，张玉有些委屈。</P>
拜别卫烈，张玉急匆匆跑回家。</P>
柳筝瞅着他慌慌张张进来的样子，面色有些诡异。</P>
“阿玉这是怎么了，神色这般慌张？”柳筝收敛神情，轻声细语和他说话。</P>
张玉抖了一下，有些心惊肉跳。</P>
刚刚进来前柳筝的表情，他都看见了，很不好。</P>
这会儿，说话竟十分温柔。</P>
他坐在柳筝对面，两人中间隔着小小的榻案。</P>
想拉着她的手说什么，瞥见站在一旁的青翠，摆摆手，让她出去。</P>
青翠出去，带上门，张玉才拉起柳筝的手，细细观察她的表情，“阿筝你怎么不开心？”</P>
柳筝皮笑肉不笑地挑挑嘴角，“没有，我很开心。”</P>
才怪！</P>
张玉一丁点都不信。</P>
为什么呀！</P>
“你不会为了卫烈生气吧！”张玉猛地站起来，不停地走来走去，“你怎么对他这般关心？”</P>
柳筝恨不得打死他，将榻上的软枕向他扔过去，“乱想什么？”</P>
张玉伸手接住，凑到她跟前，“那你为何不开心？”</P>
她向旁边挪了挪位置，让自己离张玉远一些，“你们讨论清楚没有？严家姑娘到底可怜不可怜？”</P>
小动物般的直觉，张玉立刻道：“不可怜，她过的日子那么好，天下比她可怜的人多太多。”</P>
柳筝心里满意，脸色有些缓和，“我看你们讨论的很投入。”</P>
“才没有，都是卫烈。”</P>
柳筝点点头，没抓着这件事不放。</P>
卫烈这毛病在百姓看来，应该叫做无病呻吟。</P>
吃饱了撑的。</P>
第二日。</P>
也许昨日催促询问的原因，牙行的人提早赶到，带来一大批待选的人口。</P>
想来应该天没亮就开始赶路，才能这个时辰到驻马卫。</P>
曹管事搬来两把舒适的椅子，柳筝和张玉坐在廊下。</P>
人牙子满脸堆笑地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名册，准备随时为他们介绍每一个人的情况。</P>
这次带过来的人不少。</P>
老中青男女老少，应有尽有。</P>
更是带上了不少有手艺傍身的人。</P>
有手艺的人，好是好，就是贵。</P>
食堂的人迫在眉睫，昨日不只青翠娘过去帮忙，卫烈那边也去了几个人打下手。</P>
不然他们家这小猫两三只，全用上也不见得忙得过来。</P>
年轻未婚的女子全部后退。</P>
温荣坊里男子多，若是不想出现香艳事，就得找成家的婆子，或者男人干活。</P>
以前是没有办法，现在柳筝认为尽量选择男子。</P>
更方便些。</P>
柳筝目光锐利地扫过面前的人群，心中已有初步的打算。</P>
她需要的人不仅要能干，而且要忠心可靠。</P>
她开口道：“会灶上活计的站出来。”</P>
先找大师傅要紧。</P>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人应声而出。</P>
一个是孤身一人的酒楼大师傅林峰。</P>
自幼便对烹饪产生浓厚的兴趣，经过多年的磨练和钻研，终于练就了一手精湛的厨艺。</P>
曾经是京城大酒楼的首席大厨，拿手菜色香味俱佳，深受食客们的喜爱。</P>
命运跟他开了一个玩笑。</P>
那家酒楼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他也因此失去了工作。</P>
后来，连续在任职几家酒楼，都因为经营不善倒闭。</P>
在无人敢用他。</P>
他无亲无故，开始一个人四处漂泊。</P>
最近厌烦了这种日子，酒楼他是不敢再去了，想着卖身为女，找个人家养老。</P>
另一个是带着一家老小的村里红白事大厨赵铁柱。</P>
长得憨厚老实，村里红白喜事时不可或缺的大厨。</P>
继承祖辈传下来的烹饪手艺，擅长制作各种地道的农家菜肴和点心。</P>
据他自己说，他的厨艺在村里人人夸，无论婚宴还是丧宴，就没有他不拿手的。</P>
他祖上是北方边人，曾经因为战乱逃亡南方，在那边扎根数十年。</P>
现在，又因为灾荒，拖家带口逃回北地。</P>
可惜家里孩子，老娘路上重病。</P>
当时，只有路过的人牙子有药，但是也十分紧缺，自己人用都不够。</P>
不得已，他将自己和家人一起卖给了人牙子。</P>
两人都表示自己擅长烹饪，可以胜任厨房的工作。</P>
柳筝心里更倾向于红白事大厨。</P>
为了考验他们的手艺，柳筝让青翠带着两人去厨房，让他们各自做一道菜，来展示自己的实力。</P>
等着两位师傅的时间，人牙子又带上些和柳筝、张玉两人年龄相差不大的丫鬟小厮，供他们挑选。</P>
人数不少。</P>
这些丫鬟小厮中，有些细皮嫩肉、举止大方得体，一看就是原来在大户人家里做过事的，有工作经验。</P>
大多数是穿着普通农家衣服的丫鬟小子打扮，看上去朴实无华。</P>
和柳筝刚穿来时的样子相差不大。</P>
张玉有些担心地问：“他们为何要卖身？”</P>
买回来的人如果来路不正或者心存不满的话，很可能会给家里带来麻烦。</P>
人牙子恭敬道：“老爷您放心，我们牙行的名声一直很好。我们从来都讲究一个心甘情愿。”</P>
人牙子说的骄傲。</P>
不管是亲生父母卖儿卖女还是其他情况，他们都要确定孩子是愿意的才行。</P>
再一个，他们从来不收来历不明的人。</P>
每个都能查到根底，祖宗十八代。</P>
像有些人手中的货，虽然便宜，但是来路不正，他们是坚决不要的。</P>
还有街边的乞儿，除非没办法，或者来能查到跟底，否则，他们是不会收的。</P>
他们牙行做的多是高门大户的规矩，万一弄出什么细作类的事情，东家还要花费大价钱收拾烂摊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