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到省政府开会，都有人和兴邦开玩笑。</P>
“董事长，什么时候也请我喝一杯香槟啊？”</P>
“哈哈，请你，你敢喝么？我一杯酒换来一个免费广告，全省都知道我破张浪费了。”</P>
“你没事，八字硬，顶得住。你这个拼命三郎还怕这些鸡毛蒜皮的嘛。”</P>
“好嘛，只要你不低看我就行，我走路都抬不起头来了。”</P>
10月底最后一天，全省财税会议上，赵荣炳也开他的玩笑。</P>
“宗兴邦，你们沿海开发集团还得再加把劲啊，这次你们的财税增幅并不给力，只有个位数，是不是都让你买香槟喝了。”</P>
“请省长放心，香槟我喝的越多，上交的财税越高，这个月之所以低了，是因为省纪委不让我喝，还给我处分，我没办法。”</P>
全场哄笑一片，有的人甚至都笑出眼泪来了。</P>
赵荣炳对沿海开发集团很重视。</P>
“我们江南省的干部都是全心全意为百姓服务的，你们在位子上都要时刻心想着百姓，做事心系着百姓。谁不做事，我这个省长是不答应的。我们上下要拧成一股绳，把我们省的经济搞上去，让百姓安居乐业。我们省已经要在党的领导下，把江南省的经济在2000年实现经济总额翻两番，实现上面交给我们的任务。”</P>
玩笑归玩笑，这个巨大的烂摊子没有朝他这个省长张口要钱，还能实现盈利并上交省府，他这个省长省心不少。</P>
因此会后，曹爽叫住兴邦。</P>
“省长找你谈话。”</P>
“哦， 好的，谢谢你兄弟。”</P>
省长办公室外面的小花园里，银杏树正黄，四季茶花正红。兴邦正在摆弄省长那株名贵的墨兰。</P>
“别乱摸，摸坏了你赔不起！”</P>
兴邦赶紧把手缩回去。</P>
“还是省长有雅兴，这玩意我养不活，太娇贵了。”</P>
“你那个上市公司怎么样了，牛逼吹出来了，也没见个动静。”</P>
“那是我没给您汇报，我们已经拿下了六块地了。现在一个小问题我们新公司核名在工商局一直过不去？”</P>
“一个名字还高那么半天？曹爽你去把章天明叫过来，他应该还没走远。”</P>
章天明喘着粗气，满头是汗水的跑进来。</P>
“省长，您指示。”</P>
“沿海开发集团那个新公司核名是怎么回事？”</P>
“我回去问问。”</P>
“你就在这问，用我的电话。我说你们工商局是怎么工作的，叫个名也卡？”</P>
兴邦把金陵开发股份有限公司的名字写在便签纸上给章天明看。</P>
章天明直接打给局行政审批处。</P>
“金陵开发股份有限公司营业执照今天下班前务必给我弄好，发给公司！”</P>
赵荣炳眉头一皱。这个章天明，明显工作粗线条。</P>
“天明啊，你在工商局几年了？”</P>
“快10年了，我是老工商了。”</P>
“好了，你回去吧。”</P>
章天明走后，省长很头疼。</P>
“这样的局长，怎么能把工商管好。”</P>
“嘿嘿，要说快，他还真快。一个电话就把我的事办了。”</P>
“这不是真快，这是慢，我见过最没效率的一个行政局，非得省长发话事才能办好，不是每个人都能和省长说上话的。”</P>
兴邦也沉默了。</P>
不搞企业不知道企业难。</P>
一个开发公司，从拿地到预售，要经历土地、立项、规划、开工、预售五大模块手续，共计49个工作环节，一个项目搞下来的两年多。他沿海集团根本等不起。</P>
“省长，我们搞企业难，一个项目得跑好几十家单位，盖上百个章，哪个章都得求爷爷告奶奶，效力太低下了。上海市就成立了一个新机构，一个图章办成事，人家那效力杠杠的。”</P>
“你拟个改革方案拿来我批，有先进的经验我们要学习借鉴。回头省政府体改委牵头开发的五大主管部门搞个综合协调办，联合办公，一个图章我们做不到，五个图章还是可以做到的。”</P>
“那太好了。”</P>
“我赵荣炳是个直爽的人，不管你跳多高窜多远，我不会给你念紧箍咒。”</P>
赵荣炳拿着喷壶，站在他心爱的墨兰旁边，细心摆弄。看见兴邦掏出香烟要点上，呵呵笑了一声。</P>
“我的办公室只有林伟泽敢抽烟！”</P>
兴邦的烟瘾登时就消失了，赶紧把烟放回烟盒。</P>
“我对你以及沿海集团没有别的要求，就一条，挣钱！你挣不来钱，我马上撤你的职务！”</P>
“这个请省长放心，我们会把金陵开发公司喂成一只下金蛋的鸡。明年省政府鸡蛋都能吃腻歪了。”</P>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当省长以来碰到第一个敢这么跟我吹的。不过我喜欢你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P>
好！你的誓言我收到了，我是个只看结果的人，年底，干好了我提拔你，干不好给我麻利的辞职滚蛋。”</P>
下午五点半，章天明赶到了沿海开发集团总部，亲自把工商营业执照送到兴邦的办公室。</P>
“兴邦老弟，你看看还满意嘛？”</P>
兴邦抚摸着营业执照，很感叹。</P>
“烦劳章局长了，你一个电话我去拿都行，你还亲自跑一趟。晚上一起吃个饭吧。”</P>
章天明手摆的跟荷叶样。</P>
“免了，免了。改天我请你。省长那边……”</P>
“哦，哈哈哈，你担心个锤子。”</P>
兴邦拨通了曹爽的电话。</P>
“老弟啊，章局长亲自把工商营业执照送过来了，对，我要请他喝香槟啊，对，……哈哈哈，好，好，你回头跟省长说一声。好，……，你说的那件事我一直惦记着呢，对，没忘，你放心吧，好，好，再见！”</P>
放下电话，兴邦看到章天明如释重负。</P>
“怎么样，晚上一块吧，于洋请客，不是公款。”</P>
“免了，免了，车还在楼底下，我就先走了。”</P>
兴邦把人送到楼底下，目送章天明上车走了。</P>
李斯嘿嘿笑。</P>
“这个老章，请着不走，打着走！”</P>
“哎，他干不了几天啦！”</P>
“早该他妈的滚蛋了，我们国企他都卡的这么狠，民营企业还不得被他卡成孙子。”</P>
“所以他是真孙子嘛！”</P>
“车来了，于总的酒席咱还去嘛？”</P>
“当然去了，我们又不是去喝香槟，有正事要干唻。”</P>
于洋开了一瓶茅台。</P>
“来吧，兄弟，自己家里喝酒没人拍照了。”</P>
“哈哈哈，我被小人打报告打怕了。再给我一个处分，我就完蛋了。”</P>
“我兄弟是大才，体制内真容不下你，我这个五星集团的总裁时刻都给你留着。”</P>
“那要看林伟泽的肚量到底有多大了。来，干了！”</P>
“干了！”</P>
“省长很关心咱这个开发企业，等着咱孵出江南省第一家上市公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