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阻拦这一场战争吗?
慕清跪下:“陛下,请听我一言,若是能以最小的代价阻拦战争,那就不要放着不用。”
南御墨把慕清搀扶起来,说:“我知道了。”
容肃宣被请上殿,与慕清擦肩而过,他听到了慕清与皇帝的谈话。
“皇后娘娘请稍等。”容肃宣躬身,说。
慕清记起来,容肃宣便是那年的新科状元,自己曾经想要嫁的人,这是慕清第一次见他,此人一身书卷气息,举止从容,正义凛然,或许,是一个诤臣。
慕清站着,回头去看南御墨,只见他已经背过身去,高大的背影此刻承载的是南冥国运,慕清知道,他很难。
“容御史可是有事?”慕清问。
“下官此来,是劝陛下不要迎战,请皇后娘娘相助。”
听了这话,慕清转过身,来到南御墨面前,拉起他的手,说:“就让我留下来?”
南御墨无奈,抬手摸了摸慕清的发顶,没有说话,便是默认了。
“启禀陛下,臣已得到消息,这北临太上皇发兵的原因便是江神医的夫人,若是将江神医的夫人送去北临,便能免除这一场战争。”容肃宣弓腰,说。
慕清听着,心跳加速,她后退一步,半夏,是她的亲人啊,是她的姨母。原来,容肃宣让她留下来是这个原因。
“你可确定,北临太上皇的意图当真是如此?”慕清问。
南御墨转身,拉着慕清的手:“你从来孤苦,我也知你能得一真心为你着想的亲人是有多么开心,我不逼你,若你不愿,我便是举全国之力,也要保住她。”
慕清抬眼,望向南御墨。
她的脑子现在还有一点不清醒。
现在乱得很,还没想些什么,容肃宣跪倒,苦口婆心劝谏:“陛下,如今百姓家中苦不堪言,臣前些日子去白城,竟看见产妇易子而食啊,真是触目惊心触目惊心啊,若陛下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置这南冥江山于不顾,臣,便离开血溅当场,以全臣拳拳为国之心。”
他的头磕得很重,一下一下敲击着慕清的心。
慕清的手握紧,她彷徨无措,连忙去阻拦。
“容御史不要这样,你容我考虑考虑。”慕清这样说。
“请皇后娘娘以大局为重。”
南御墨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背着手,上了高台,坐下。
齐市低头,如今慕清脑子不好,自然想不到这一层,怎么他就那么正好在这个时候把容肃宣请进来了?他正是了解皇帝的心意,知道皇帝忧心战事,不想打那一仗,又不想利用半夏,与慕清生分,所以,私自把等候在殿外一个上午的容肃宣放了进来。
身为帝王的左右手,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慕清点头,说:“你给我时间,让我想想。”
“伏请皇后娘娘大义,战争不是一家一户,几家几户的鸡毛蒜皮,战争是整个天下的动荡,战争带来的,是饿殍遍野,是妻离子散,是家破人亡,战争,是牺牲,或牺牲一人,或牺牲千百万人,求皇后娘娘大义。”容肃宣不肯起来。
慕清知道,这是容肃宣在逼她,她心中悲伤,难道,她竟是天生孤寡之命?
“我,我怎么做得了主?我怎么能替别人做主?”慕清倒退一步,别过头,不敢再去看容肃宣。
“臣。”容肃宣的声音,掷地有声:“不是让皇后娘娘替江夫人做主,臣,请求的,是皇后娘娘不要阻拦陛下的决定,请皇后娘娘成全。”
慕清抬眼望向南御墨,久久没有说话。
麻雀飞进大殿,叽叽喳喳,宫人忙跪了一地,害怕皇帝责罚。
最终,她转身,无力:“我,什么都不做,我该回去了。”
“谢皇后娘娘明白事理。”容肃宣高声大喊,又是一个叩拜。
慕清走后,容肃宣再次请求皇帝。
皇帝坐在高台上,没等容肃宣说话,抬手:“朕已经知晓了。”
容肃宣伏地,等候皇帝的决定。
久久没有回应,容肃宣再次劝谏:“陛下,如今南方地震,西南大水,我南冥千疮百孔,内忧,再加上外患,便是再也支撑不住这国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