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抱着慕清,南御墨一遍一遍说着。
“我不爱你。”慕清大喊,她死命捶打南御墨。
南御墨还是抱着她。
直到哭累了,南御墨放开她。
他知道,慕清哭累了很容易就会睡着。
打横将她抱起,放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南御墨擦干慕清的眼泪,坐在床边守候着。
慕清别开眼,手心里能感受到南御墨的温度,鼻尖,是他的气味,甚至,能听到他的气息。
慕清的眼泪又掉下来,这会儿,她平静下来:“我们再也不见,是最好的结局。”
“不,我们是夫妻,是天下最亲密的人,我们已经有了孩子,你何必让那些愧疚纠缠着你?这一切都是我犯的错,为何,纠缠的,是你。”南御墨紧紧抓着慕清。
慕清闭眼,她无法忘记,那鲜血,那尸山血海,那一双双睁大的眼睛,那是多么的不甘,她怎么能不要脸的享受幸福?
闭上眼睛没一会儿,慕清就睡着了。
南御墨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梦,只是看着,看着,一夜,她的眼泪没有停下来过。
慕清生了孩子,皇亲贵胄们自然是要来恭贺的,陆陆续续已经来了很多了,安意公主是最后来的。
她也为人母,变得慈祥与平和。
慕清本没有什么心思,这段时间,她没有见任何的人。
叶惜文看不下去了,看着慕清了无生气,她心里很痛,能见慕清的,现在除了半夏也没有别人了。
送走半夏,叶惜文看见来了安意公主,叶惜文对安意公主是不熟识的,安意公主出嫁那会儿,她才刚来慕清身边。
“公主殿下,皇后娘娘累了,请公主回去,今日皇后不见客。”叶惜文躬身,说。
安意公主此刻多了一丝宽容,没有那么多的刺,变得圆润:“烦请女长通禀,就说皇后娘娘曾说安意一定会后悔的,如今,安意前来告知皇后娘娘答案。”
叶惜文看了安意公主一眼,见她似乎不是因为来讨好慕清而出现在这里,听了她的话,思考一番,回:“请公主稍等片刻。”
慕清让安意进去了,她想起来安意公主出嫁前,她们的争执,她也记起来,最后一次见面,她说安意公主一定会后悔的,她也想知道一个答案。
安意公主落座,她的脸上,是平和与安宁,与她曾经的讥诮有着天壤之别。
“公主说,想告诉我一个答案?”慕清直接开门见山。
“是,每每想起那时与皇后娘娘的争执,便觉得好笑,都是年少不懂事,认为好的一定是贵的,才会如此瞧不上驸马。”安意公主说着,脸上的表情是幸福的。
慕清的脸上没有表情,她看着安意公主如今的样子,很是羡慕:“那你后悔了吗?”
“没有,我没有后悔。”安意公主嘴角扬起温暖的笑,她看人的眼神,此时都是平和。
慕清却站了起来,安意的表情像是一根刺,扎在她的眼里,让她很难受:“所以,你如今是来炫耀吗?是来告诉我,我错了,对不对,你是想来嘲笑我的?”
安意也站了起来,她摇了摇头,并不急着辩解:“皇后娘娘且听我说。”
慕清什么也不想听,她的心里升起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当问出安意公主有没有后悔的时候,她就知道,安意公主的答案会是什么,若不是在这皇宫中,什么都是幸福的,她也想什么都不经历,什么都不背负。
“你还想说什么?”慕清怒了,她的眼眸盯着安意公主。
安意公主上前一步,解释着:“当初,我嫁过去,也是愤愤不平,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泥坑里,感觉自己的高贵被玷污,我不愿让驸马进我的门,新婚之夜,我将他关在门外,面对公婆,我总是摆出一副眼高于顶的姿态,他们都不敢招惹我,他们都惧怕我,如果不出意外,我将这样一辈子,守着自己的高贵过完这一辈子。”
安意公主急于解释,说了长长一串话,拉着慕清的手,让她坐下,继续听自己说。
“驸马对我十分包容,可我接受不了他寒门出身,样样挑刺,我们就是这样,心中有一道沟壑,完全无法跨越,折磨着我,也折磨着驸马,直到有一天,我见到了一位云游天下的行脚僧,他十分落魄,我坐在马车上看见了他,觉得可怜,施舍一饭,他抬头,见我愁眉紧锁,便起了开导之心,我听过之后,觉得有道理,便想要试着去接受。”
慕清坐下,听着安意公主的话,明白了,安意公主今天是来劝说她的。
“试着去放下,放下心中一成不变的偏见,我舒服多了,不再一叶障目,我看见了,驸马的优秀,驸马的温润,我慢慢接受了他,慢慢与他相爱,如今,我与驸马生下孩子,过得很幸福,现在,我又有了一个。”
“你来与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慕清冷冷问道,她觉得,安意公主来劝说自己,是受了南御墨的指派。
“为了什么?”安意公主柔柔一笑,如同春分拂面:“因为,我觉得皇后娘娘很痛苦,就像是当初的我一样,不愿意放下,执着,纠结,最后,深陷痛苦之中,无法自拔,如此,便是折磨了自己,也折磨了身边的人,殊不知,所有的不幸,只要放下了,就能迎来美好的结果,你们都是当局者迷,我深受执念带来的痛苦,若不是遇到那个行脚僧,此刻,我还在挣扎着,这,便是我来找皇后娘娘的原因,我也想做一做行脚僧,做一善举,若是能让带来好的结果,便也是一桩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