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南御墨想了想,对一旁的齐市说:“朕要见半夏,让她过来。”
皇帝要见谁,就是大半夜的,也要把人召进来,齐市马上去办。
半夏进宫,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这本书是你给皇后的?”南御墨把书仍在半夏眼前。
半夏捡起,看了一眼,俯身叩拜:“回陛下,是的。”
“你到皇后身边的目的是什么?”南御墨直接就问了,他走到半夏面前,接受她的叩拜。
“回陛下,臣妇只是见皇后不太开心,顺手就拿了一本书给皇后。”半夏装作慌乱的样子,语气很快,咬字不清,就是听声音,也能感觉到她的慌乱。
可,在宫里活下来的,谁不是人精,谁不是狐狸,玩心眼,玩演戏,南御墨都看得多了。
“顺手?顺手就能拿一本皇后喜欢看的书?你这顺手,用得好。”
“陛下英明,臣妇无法辩驳,臣妇乃是皇后娘娘的亲姨母,皇后娘娘的母亲是臣妇的姐姐,臣妇接近皇后娘娘,说到底,是情之所至,臣妇哪里还有其他心思,望陛下明察啊。”半夏假装惶恐,就连一向聪明的南御墨都被骗了过去。
他提脚,绕着半夏转圈:“只是这样?”
“陛下明察啊,臣妇只有一个姐姐,姐姐因生皇后娘娘而死,臣妇便只剩下一个亲人了,绝对不会对她做任何有害的事情,臣妇只是想要亲近皇后娘娘而已,臣妇在乎亲人啊。”半夏依旧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倒是情真意切,让人动容。
南御墨依旧冷着一张脸,他说:“你忘了,你在北临还有一个儿子,那,不是你的亲人?”
半夏一僵,她没想到南御墨已经去查了,是什么时候,莫非,他从见到自己第一眼就开始怀疑了?
多么让人恐怖的男人,可惜,是自己的敌人,是她路上的绊脚石,这件事,她一直在想好的借口,她知道,迟早有一天,南御墨会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她的理由还不是特别完美。
“那,确实是臣妇的儿子。”半夏嗓音里带着一点哭音,饶是楚楚可怜,骗过了多少人。
“哦?”
“可臣妇并非心甘情愿生下他,他是一个错误,一个孽种,臣妇恨他的父亲,是他,将臣妇囚禁起来,虐待臣妇,最后,差点害死臣妇,若是陛下知道臣妇有一个孩子,那陛下定然已经知晓,臣妇在北临险些被杀死,他们都以为臣妇死了,可是,臣妇没有死,臣妇用臣妇夫君给的药,假死骗过了所有的人。”半夏说。
“哦?为何,朕听神医说当初他也不知道你还活着,将你埋葬了,若是他的药,他应该知道你没死。”南御墨对半夏的话将信将疑的。
半夏一时有些慌,没想到江谦易跟南御墨说了这件事,她要想理由,情急之下,她也得好好想想,说:“陛下,这事您问臣妇,臣妇也不知如何解释。”
这是情急之下的回答,她说出去后,便决定赌一把了:“若陛下不信,可召夫君过来,这事,我从未问过,也想知道一个答案。”
听到半夏的回答,南御墨果然不辞辛劳又派遣齐市去把江谦易带来。
半夏手心直冒冷汗,她心里了解,江谦易就是忽悠脑袋,不是个聪明人,对上南御墨,她心里担心。
就连她这样会做戏的人都在第一眼就让南御墨怀疑了。
她想来不是把命运交给上天的,今天,她没有办法了,若她败了,便是败给了她小瞧了南御墨,这个人,会是劲敌。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半夏的腿跪得都麻木了。
江谦易进来,就看见这样一副光景,他怒气上来了,也不管对方是谁:“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他上来搀扶半夏,被半夏阻拦:“夫君,你替我解释解释,当初…”
半夏想说些什么来提醒江谦易,被南御墨打断,他不管眼前人是真的想要解释还是想要掩饰,他只想要最真实的答案,绝对不会让人来破坏。
“江神医,请坐。”
“坐个屁啊,我夫人这是跪了多久?”江谦易要搀扶半夏,可是,半夏一副畏惧皇权的样子,显然是皇帝不说起来,她就不起来了。
“皇帝,我夫人还没起来。”
“如此,便是朕怠慢了,夫人请起。”
半夏这才敢站起来,她依偎着江谦易,故意将全身的重量压在江谦易身上,装作柔弱无依的模样。
她该怎么提醒江谦易,若是她有一点动作,被南御墨发现,他都不会相信江谦易的回答的,不管这回答是不是她想要的,难道,只能放手一赌了吗?
如今进了皇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是她半夏此生的耻辱,这是她第二次手足无措了,第一次,是在北临。
“来人,看座。”
江谦易怒了,他指着南御墨:“你就这样让我夫人一直跪着吗?”
“朕不是说了,忘记让夫人起来了么?”南御墨端坐着,气势将江谦易压倒。
江谦易尽管愤怒,但想起夫人的交代,也只好压下愤怒:“你找我来干什么?”
“朕想让你救一个人。”南御墨使眼色,齐市会意,将一个人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