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是谁?”楚牧驻足门前,神色凝重的看向眼前男子。“吾……是谁?”男子眸中可见追忆,又似有几分唏嘘。片刻,男子似才从追忆之中稍稍回过神,他摇头一笑,一句话缓缓道出:“若按世人的称呼,小友你可称之吾为……天衍!”楚牧心头一颤,这一刹那,一股足以冰冻灵魂的凉意飞速涌向全身,血气澎湃的身躯,在此刻似都变得僵硬了起来。天衍………天之衍化!天衍………圣兽?近乎荒诞的答案涌现,但似乎,再荒诞,摆在眼前的……也是一个毋庸置疑的现实。那以一己之力,彻底覆灭整个修仙界的恐怖存在,降临到了他的这方心灵演化之地……“小友无需忧虑,此不过是借小友孕育之污浊衍化的一具临时化身。”男子声音平缓,唯有看向楚牧的目光,似也可见几分别有兴致的打量意味。楚牧强压下心中惊惧,缓缓询问:“阁下……降临此界,所欲为何?”男子从房中走出,他眺望山下,嘴角微微上扬。楚牧顺着男子的目光看去,云雾缭绕之间,群山绵延,而在山下,则是沿山势而耸立的古香古色房舍,街道纵横交错,一座与世隔绝的县城,立于此处,亦可尽皆纳入视野。“此界,甚是奇特。”“天地无灵,造化不存,天机不显……”“凡俗世界,老夫也见过不少,但如此纯粹的凡俗,老夫自诞生起至如今,可还是第一次见到。”男子缓缓出声,眸中异彩连连,明显就是一副对此方世界极其感兴趣的模样。一番话毕,男子这才转身看向楚牧,轻笑道:“能从如此绝天地通之地踏入仙道,小友你福源不小啊。”“阁下既然费尽心机从漠海囚笼降下一缕分魂至楚某心灵世界,想必不是为了和楚某讨论这方世界的奇特与否吧?”楚牧沉声道,言语之间,已是不见了那难言的惊惧,神色也趋于平静。漠海囚笼尚存,那就证明,那一尊天衍圣兽并未脱困。但显然,正如他当初在漠海囚笼所猜测的那般,漠海囚笼,必然是因漫长岁月缺少人为的维持干预,而导致囚笼的禁锢出现了松动。虽不知眼前自称天衍的存在,是如何跨越虚虚实实,违背常理的降临于他这方心灵世界,但毫无疑问,其不可能有太强的力量降临。原因也很简单。囚笼未破碎,这必然是事实。若不是事实的话,那方漠海天地也不可能还存在。此天衍也没必要如此费尽心思入他这方心灵世界,以那几乎覆灭修仙界的恐怖伟力,恐怕只需要一个念头,便足以将他看得透透彻彻,他甚至都不会有任何的反抗之力。再者,此方心灵世界,可只是一方虚假的存在,其本质,还是映照他前世那一方纯粹凡俗世界。这两者的存在,就注定了,此界,很脆弱。以那天衍圣兽的恐怖程度,纵使一缕分神,若不蜕去其本质的恐怖,恐怕在降临的瞬间,就会直接让这方心灵世界彻底崩塌。这些既然没有出现,那无疑就证明,眼前这所谓一缕分神,并不是他完全无力抗拒的大恐怖。甚至,有很大可能,这一缕分神,恐怕都只是借助那一抹污浊为载体,短暂降临的临时存在。不管如何,对他的威胁或者有,但绝对不是他猜测之中的那般恐怖。男子神色平静,全然没有因楚牧这番话有什么情绪波动,他环视着眼前的群山绵延,缓缓道:“心灵世界虽为心灵映照,但任何的心灵映照,皆是有迹可循。”“源于修仙界的生灵,所有的心灵映照,无论如何千变万化,究其根源,都必然与修仙界脱不开关系。”“此,乃是生灵与天地之间的关联,是天地之烙印,天地之因果,不可逆,不可改。”“天地注定,因果必然。”闻此言,楚牧双眼微眯,他似乎知晓此等存在,为何会注意到他这蝼蚁般的存在了。理由无疑很清晰。仙道玄妙无穷,既然有这种不可逆,不可改的事物存在,那必然,就会有大神通修士对此进行琢磨窥探。就如修士的神魂气息,几近不可逆,不可改,也正是因为如此特征,放眼整个修仙界,围绕神魂气息这一点核心特征,几乎就形成了一个任何修士都避免不了的身份登记体系。锁定神魂气息,就是直接锁定了核心根源,其他的再多遮掩,只要没有涉及神魂气息,那就没有任何意义。而这天地烙印的不可逆不可改……也就是说,此天衍,被未知的存在,锁定了这份不可逆,不可改……楚牧沉声询问:“天地之烙印,大神通者,可能窥之?”“那是自然。”男子笑道:“如若不然,小友你觉得,上界那些大神通者,会放心将吾镇压于伱们这方下界?”“天地有天机,生灵皆与天地有烙印,可循因果,可窥过往。”言至于此,男子看向楚牧,神色莫名:“本座以为,此界就只有本座这一个异数了。”“未曾想到……还有小友你的存在。”男子再度环望眼前的群山绵延,悠悠道:“造化不存,天机不显,异数难察……”“若非小友你堕入此方心灵轮回,本座都未曾察觉……”“那他们,又如何能够察觉?”男子平静神色终可见几分情绪波动,眉宇间已显炙热,看向楚牧的目光,就好似在看一件无上至宝一般。楚牧后退一步,他警惕看向男子,一抹凌厉刀意蓄势待发,声音沉重:“阁下何意?”男子转身看向楚牧,目光幽幽,声音平静:“替本座遮掩天机,此劫不存,本座另可保你踏入上界。”“纵使在上界,以本座当年留下的底蕴,也足以保你一路扶摇直上。”楚牧目光微凝,他缓缓道:“如何遮掩?”“藏魂于你身,借你天机不显,遮掩本座之魂。”……(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