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幢宿舍楼楼属于男女混住,当然并非是男生和女生住一起,而是可能左边房间住的是女生,右边房间里住的就是男生,以此类推,大概率都是差不多一半一半的状态。</P>
云飞朵一怔:“这么晚了还有人会出来?”</P>
不是她说,这个副本对待那些学生的方式是不是太过分了些?作为一个教育机构来说,它已经完完全全失去了作为教育工作者的任何理念。</P>
虐待未成年,强制性限制人身自由。甚至是造成不可磨灭的心灵损伤……等等等等,云飞朵只是在这待了一天,她都感觉自己快抑郁了。</P>
这地方真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待的,也难怪那些学生的精神看起来都不太正常……</P>
陆影:“不止,这只是开胃小菜。”</P>
这句话刚说完,陆影就愣了下,随即缓慢的皱起眉毛,再想深思自己这句话时,大脑内却像是多了层屏障一样,将她的思考反弹了。</P>
说实话,这种感觉真挺恐怖的。</P>
云飞朵不知陆影此刻的心惊,闻言表情变得严肃,嘴唇动了动,最后有些犹豫的低声开口:</P>
“还有什么——”</P>
下一秒,骤然响起的口哨声在宿舍楼前仿若烟火爆炸。</P>
尖锐又刺耳。</P>
云飞朵的话被口哨声彻底阻挡,她惊愕的望着不知从哪出现的四五个教官,目光从他们的脸上一一闪过。</P>
什么意思?</P>
像是在回应云飞朵的疑惑,这幢男女混住的宿舍楼上陡然响起无数的脚步声,杂乱无章,完全能听的出来这群脚步声的主人此刻内心有多慌乱无措,又必须在哨声结束前赶往楼下。</P>
短短两分钟,几乎所有的学生都站在了楼下,他们喘着粗气,面色惨白,嘴唇乌青的站直,一双双麻木不仁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几位教官,一动不敢动。</P>
几位教官慢悠悠的将口哨吐了出来,每人臂弯处都夹着条有胳膊粗的白色水管。</P>
准确来说,是已经被染上一层厚重泥水的的水管,表层脏兮兮的,看着就非常难看。</P>
云飞朵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冷,她望着那些水管,想到了白日里受到的“训练”,手指下意识的扭曲起来,淡淡的白色绒毛控制不住的溢出,像是一层浅之又浅的汗毛。</P>
“他们,为什么不反抗呢……”</P>
女孩的声音很小,小的几乎听不到。</P>
云飞朵和陆影躲藏的地方是一片花圃,许多说不清品种的花朵夹杂其中,甚至有不少还是特意为了装饰摆弄进去的假花,因为没有专门人员的照料,真正的花枝肆意生长,在一大片假花丛中显得有些杂乱,却难掩盎然的生命力。</P>
陆影的目光停留在那些真花之上,睫毛颤动。</P>
——花枝被层层叠叠的假花遮挡着,却也会有某些野蛮生长的花苞穿透假花露出头,就像是,那群学生眼底深处偶尔还会冒出头的恨意。</P>
他们真的不恨吗?</P>
被父母抛弃,被那些可能都没读过书,只是因为有力气又狠心就能当“教官”的男人折磨,这群学生们真的不恨吗?</P>
恐怕一个个都恨的想要生吃了那些伤害自己人的血肉吧?</P>
但他们做不到。</P>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去反抗的。</P>
零星几个反抗的学生会被带走折磨,直到彻底精神崩溃沦为听话的容器,才会被教官们跟拉死狗一样扔回宿舍。</P>
久而久之,那些仇恨就变成了惧怕。</P>
又恨又怕,这就是这群学生们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