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擦手的动作一顿，表情有些呆滞，几秒后她摇了摇头：</P>

“不记得了，应该快十年了吧。”</P>

十几年？</P>

杨静淑有些惊讶：“你看起来最多也就三十岁上下？”</P>

林妙扑哧一笑，她走进前台桌子里，一边擦桌子一边道：</P>

“我今年才刚满二十岁，是不是看起来太老了？”</P>

许是为了省电，林妙擦桌子时并没将所有的灯全部打开，她只打了个照亮前台门边的小吊灯，用来照亮。</P>

此刻灯光照在她那张脸上，她今早没化妆，黑眼圈和疲惫也遮不住，如果不是她自己说，根本没人敢信她只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小姑娘。</P>

杨静淑这次是真的惊了，她沉默了几秒，叹道：“你很累吧——”</P>

话还没说完，杨静淑突然想到林明，表情有片刻的僵硬：“那林明是……”</P>

林妙擦桌子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将垂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苦涩笑了笑：</P>

“林明是我生的，六岁了。”</P>

杨静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握着茶杯的水紧了紧，一时无言。</P>

【乖乖，林妙二十岁林明六岁什么概念？这说明林妙十四岁就把林明生下来了】</P>

【太恐怖了，这个年纪的女孩，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啊，身体什么的全都没长好，竟然直接生孩子了？】</P>

【我突然觉得omega培育中心还算良心了，好歹还是等omega长到十八岁才开始生育……】</P>

【……不知道说什么，十八岁其实也还是个孩子，但十四岁真的太恐怖了】</P>

【……】</P>

许是察觉到杨静淑无话可说的态度，林妙自己看起来并不觉得有什么：</P>

“林明很好，在生出他之前，我并不想活下去。”</P>

林妙回忆道：“那个时候的我被拐进这后，天天除了张开腿接客人，就是满脑子在想什么时候去死，该怎么去死，但我太胆小了，我不敢死，我太害怕了。”</P>

“后来发现我自己怀孕后，我很痛苦，我已经活的很悲哀痛苦了，为什么还要在生出一个孩子和我一起受苦呢？”</P>

林妙望着杨静淑，本该年轻有活力的瞳仁里，闪烁着沧桑的泪光：</P>

“我试了很多方法，阿明太顽强了，他还是活着来到了这个世界，当时我抱着他在想，这不行啊，我已经是个母亲了，不能再害怕了……”</P>

一个十四岁独自生下孩子的小姑娘，擦擦眼泪抱起了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咬着牙，硬生生将一个生来带病的孩子养大了。</P>

杨静淑沉默良久，说：“你很厉害。”</P>

“是吗？”林妙破涕而笑：“我也觉得。”</P>

“说实话一开始，我也没想到我竟然能养大那么大一个小孩呢……”</P>

可能是聊的过于多了，林妙的语气不免也带了些属于少女的欢快。</P>

她低着头擦着桌子，随意扎紧的头发干枯毛躁，末端更是营养不良黄色，但看起来并不丑陋，甚至多了几分温柔。</P>

但她本该是个在父母跟前养的快快乐乐的小姑娘的。</P>

而不是在这种一看就不是好地方生了孩子，彻底禁锢在这个鬼地方。</P>

她的人生本不该这样。</P>

就在杨静淑打算离开时，她望着林妙的目光倏地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