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自云的呼吸微微一滞。</P>

身后的人发现他没动，骨头手又用力按了按。</P>

青年眨了眨眼，缓慢地吐出口浊气，慢吞吞地转过头，有些像是刚睡醒的迟钝。</P>

刚转头，何自云就看到了骷髅司机那张骨骼分明的骨头脸，意外的是，他竟然没被吓到。</P>

可能是因为刚才美艳女巫下手太狠了。</P>

骷髅司机的手还握在青年肩膀上，那双黑漆漆的空洞眼眶看起来有些渗人，嗓音听起来有些干涩：“薇拉在找你。”</P>

何自云的睫毛飞快颤了颤，控制住呼吸地频率微笑颔首：“好。”</P>

骷髅司机这么一打岔，倒是将青年胃部的不适打散了不少。</P>

何自云甚至还回头看了眼那些抱着男人头的女巫们，一阵凉风忽然徐徐吹过, 周围葱茏的树叶哗哗作响。</P>

青年心下骤然一震，在女巫们发觉前快速转回头。</P>

身后的女巫们笑声越发高昂兴奋，其中夹杂着男人的呜咽声和求饶声，又很快被细密地痛哭声掩盖。</P>

“救……救救我……”</P>

“救救……我们……”</P>

“我错了……瑶瑶……我……不该那么……做的……”</P>

“放……放过我吧……”</P>

“让我……让我死……啊……”</P>

——</P>

一直往前走的骷髅司机突然放慢了脚步，他侧过头，看着青年道：“不好奇吗？”</P>

何自云倒是没想到对方会主动开口，愣了几秒后点头：“如果说不好奇，您应该也不会信。”</P>

骷髅司机的颧骨动了动，像是在笑：“你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了吧。”</P>

森林里的温度非常低，明明树缝间还能看到阳光的影子，却丝毫不影响森林里的阴冷潮湿。</P>

骷髅司机一边走一边道：“刚才那个丫头漂亮吧？”</P>

何自云猜测他是在说那个扣了眼珠子的美艳女巫，点头：“很漂亮。”</P>

那个女巫确实很漂亮，皮肤白眼睛大，殷桃小嘴一笑还有两个酒窝。</P>

骷髅司机颧骨再次动了动，这次的幅度有些大，何自云甚至能听到骨头错位时发出的“咔嚓”声。</P>

“她以前，不长这样。”</P>

骷髅司机道：“没现在好看，但也不丑。”</P>

“她在来女巫森林前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一个人奋斗考上大学，后来又交了个男朋友，可惜的是，她一心想着努力赚钱和男朋友结婚过好日子，别人却只把她当成钱包蠢货……”</P>

何自云听到这已经大概猜出美艳女巫的经历，但他还是不发一言，等着骷髅司机说完。</P>

“后来就是，她的男朋友花完了她所有的钱后告诉她，他们不合适——”</P>

骷髅司机嗓子里发出古怪的笑声：“事实就是那个男人找到个有钱又漂亮的女朋友后把她甩了而已。”</P>

“再后来，她就疯了。”</P>

骷髅司机扭头看着青年的眼睛：“女巫森林里的女巫们，都是受到了男人伤害后疯魔的可怜人。”</P>

“她们可不是什么怪物。”</P>

说到这的骷髅司机眼神看起来非常诡谲，明明它只是一团骨头笼聚而成的骨头架子而已。</P>

何自云被他盯得心脏剧烈跳动。</P>

青年抿唇压住几乎跳到嗓子眼地心跳声，回望骷髅司机：“当然，但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您——”</P>

青年咬了咬下唇，像是有些胆怯的询问：“您难道不是男人吗？”</P>

骷髅司机空洞的眼眶看不出什么神色。</P>

但何自云诡异地从中感觉到了后悔和恍惚。</P>

几秒后，骷髅司机道：“我是个罪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