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华生的求饶声急切又沙哑，胳膊处的断口依旧汩汩流着血水，滴在地面上逐渐形成一洼血水窝。</P>

何自云面色平静的望着他，只在那洼血水快流到自己脚边时往后退了一步。</P>

梁安倒是一脸气愤，“你求饶？你求饶我们就应该同意了？”</P>

梁安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眶逐渐变红，血丝密密麻麻在眼眶内生长：</P>

“那些学生，那些还没成年的学生！他们在被你们强行拿走器官的时候！你们有听他们的一句求饶吗？”</P>

“你们有放走任何一个学生们？！”</P>

梁安越说越生气，血泪顺着他的眼眶落出，一滴滴血花溅落，落在白衬衫上形成一颗颗晕染锈迹。</P>

“不说别的学生，就说归无，他难道不会痛吗？他被你们这么一次次的剥开胸膛取出器官，他不会痛吗？”</P>

“就因为他的器官可以再生，就因为他从不喊痛，他就真的不痛了吗？”</P>

“黄华生！你只是失去了一条胳膊，只是一条胳膊啊！只是区区一条胳膊……你都受不了跪地求饶了……”</P>

梁安哽咽着落下血泪：“你连断了一条胳膊的疼痛忍受不了，却能亲手让那么多的孩子失去性命，这太可笑了……”</P>

梁安在湖底失去意识前，他呆呆的睁眼望着墨绿色的水面，内心的愤懑和怨恨有一刻将清醒彻底湮灭。</P>

湖底有很多金鱼，它们摇晃着尾巴凑近沉入水底的梁安，黑白分明的瞳孔呆滞而麻木，张合着嘴将水中猩红的血水吸入腹中，有一瞬间，梁安觉得它们就像是那些被捆绑在丰泽内的学生。</P>

没有自我、没有尊严、没有人格……就这么一次次被侮辱强／暴……最后连死都成了奢望。</P>

金鱼会比学生们更自由吗？</P>

梁安不知道。</P>

他在当时已经彻底失去所有意识，陷入无尽的混沌黑暗中，如果不是变成了鬼，他只会这么毫无所觉的死去，连尸体都不见天日，更枉论报仇了。</P>

梁安恨周增，但他更恨以黄永信为首的一帮恶魔，但周增却是那条“引火线”，如果周增没有出现，起码在死前，梁安觉得自己可以去救下几个学生。</P>

不多，几个人就行。</P>

再不济，他拼上自己这条命，怎么也能救下一个人不是吗？</P>

但因为周增，梁安不管是自己这条命，还是那些他暗地搜集了很久的证据，都成了一捧灰烬。</P>

一点点的水花都没溅起，就彻底安静了。</P>

这才是梁安恨周增的真正原因。</P>

他恨周增让自己死了，恨周增让自己什么都没做，就这么窝窝囊囊毫无作为的死了！</P>

黄华生完全不敢反驳梁安的话，他只是不停的磕头，将额头磕到青紫也不敢停下，只是不断重复“错了”、“我不是人”、“报警”、“求求你放过我”……等等之类的话。</P>

梁安最后不说了，他红着眼睛望着磕头的黄华生，刚恢复皮肉的胳膊再度露出森森白骨，忍无可忍的朝黄华生抓——</P>

“梁老师。”</P>

身后传来青年轻柔的声音：“别着急啊。”</P>

何自云出声止住梁安的动作，他走到梁安身边拦下对方的动作，眉眼弯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