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里多是松柏，秋冬常青，在春寒料峭的一月仍显得生机盎然。

如果没有李青十和顾阮君在场的话，这股生机或许还会更加纯粹一些。

天边有几只小鸟飞过，在尚有颇多寒意的季节里看起来很是另类。

“他们应该很冷吧。”李青十心里想道，“为什么不天气暖和一点再回来？”

“可能有想追逐的东西吧。”

“自由真好，活着真好。”李青十喃喃道。

那三个杀手已经开始剥顾阮君的衣裳，黄脸老者看着这一切，嘴角带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李青十虽然与顾阮君早存死意，此刻见顾阮君受辱，仍然心中激愤。他牙关紧咬，拳头似乎要攥出血来。

看到顾阮君的外衣已经被扒下，根本无力反抗，他心中仿佛有一具火炉炸开，双眼鲜红一片。

“二位好好享受吧。”黄脸老者很是满意李青十和顾阮君现在的绝望。

“享受你娘！”李青十恶狠狠道。

黄脸老者变了脸色：“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他转头看向那三个杀手，道：“快点！”

三人闻言，手上的动作再度加快，顾阮君已然只剩下一件亵衣。顾阮君转头看向自己，然后笑了笑，一如漫天的茶花开放，娴静淡美。

顾阮君在自己面前老是板着个脸，装作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现在突然笑了，李青十觉得那是自己出生以来看到过的最好看的笑容，只是这或许是最后一次看到了。

顾阮君已经萌生了自戕之意。

李青十不忍再看，别过头，开始咬着嘴唇悄悄哭泣。

“少侠，你躲起来可多没意思，好好看着吧，这就是与我杀山作对的下场。”黄脸老者用脚在李青十脸上一蹬，把他的脸转向顾阮君的方向，然后一把踩住。

看着顾阮君最后一件亵衣就要被脱下，李青十精神陡然大震：“我还不能死，我要救小阮，我要救小阮！”

“干你娘！我要是活下来，定叫你杀山满门不留！”李青十面容扭曲入魔，声嘶地喊道。

“可惜你活不了。”黄脸老者恶狠狠地看着李青十。

顾阮君呆呆地看着天空，没有说话。

“窝囊！我怎么这么没用！”李青十身如死水，完全不能动弹，那三人的手已经触碰到顾阮君的亵衣，一把扯下。

然后发出癫狂而兴奋的笑意。

“干你娘的贼老天，敢不敢帮帮小爷我！”李青十大吼出声，他心中狂怒到了极点，对着天空怒骂道。

黄脸老者冷哼一声，嗤笑道：“老天爷，你就帮帮这位少侠吧。”

话音刚落，在场的杀手们都发出快意的笑声。

顾阮君双手环抱胸前，一丝若有若无的茶花香渐渐传来，李青十大惊失色：“小阮不要啊！”他大叫道。

顾阮君要用仅存的力气自杀。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李青十脑海乱作一团，飞速地转动思虑，却又觉得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啊啊啊啊啊！”他一声癫狂巨吼，然后大声哭出声来。

那三个杀手不敢等闲视之，已经从顾阮君身边退开，警惕的看着顾阮君。

只要空气中茶花香浓郁的时候，顾阮君便一同香消玉殒了。

三个杀手见顾阮君功法邪门，恐在此时着了道，不敢松懈，转头看了看黄脸老者，见老者也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忙抽出手中弓箭，九支血箭向着顾阮君齐齐射出……

李青十瞳孔大张，嘴里已吼不出声音。

“铿！”神剑厉啸！

血箭化作残枝。

三个杀手瞬间呆立不动，等到渐渐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三人脸上开始浮现出又是惊恐，又是不解的神情。低头看去，视线忽然间和失重的上半身一同下坠，血线从自己腰间迸溅而出，然后身子掉在地上，视野里三双腿犹自伫立，其上空空如也。

鲜血染红了地面，三人面容惊恐扭曲，但一息尚存，努力地想要爬到腿所在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