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鸣,休得胡言,胜败乃常事,勿要太过介怀!”眼见阳蕊鸣冲上前去,珏明师太阻拦不及,恐唐突了夏帝和燕昭侯等巨佬,忙呵斥道。
“师傅,弟子没有虚言。”
“我知你与那李青十素来不睦,但并无深怨,你早在大燚崖试炼中行事便多有不妥,后面遇事也算自食其果,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真结下深仇。”珏明师太谆谆教导。
阳蕊鸣道:“师傅,这李青十委实欺人太甚,我在大燚崖试炼中几近身死,若非那应天寺的女人搏命出手,恐怕早已身陨”,说到这,他忽又想到什么:“哼,我也没让那女人救。”
“你!”珏明师太气结,“且不说那大燚崖之事是你一手造成,单说别人救你,你却无感恩之心,便大错特错。蕊鸣,你……你真是糊涂啊。”珏明师太扬起手中拂尘,便要顺手打下去。
却见阳蕊鸣高扬起头,道:“师傅,我的命是您的,你要打要杀,我无话可说。但不就不领那个女人的情。”
珏明师太闻言,高举的拂尘停了下来,这蕊鸣身世凄苦,虽然平时行事多有不妥,且固执偏激,但孝心甚佳,眼见着她眼中含泪,珏明师太只叹息一声,放下了拂尘,也不知道如此心软,是好是坏。
眼见阳蕊鸣和珏明师太针锋相对,身为议论焦点之一的李青十倒是没有什么观感,他正处在强大的失落感和压抑感当中,对周围的一切竟浑然不觉了。
“我不是第一?”他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老头子的病怎么办?”他一阵晕眩,很是恼恨,小阮因为帮自己而受伤,所有希望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本以为自大燚崖试炼之后,自己无疑会拔得头筹,却不料结果出来,偏偏事与愿违。
自己怎么对得住小阮,怎么对得住病重的老头子,一时心念大颤,觉得自己百无一用,要是……要是自己有一丝修为也好。他虽性格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其实心中略微敏感,对自己本事不济,一直靠着顾阮君和自己时灵时不灵的古怪功夫其实颇为耿耿于怀,只是天性乐天,才不致成心结。
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他忽而才感念到自己一无是处。于是暗暗下定决心,就算自己因为死老头的严厉告诫不能学剑,也得偷偷摸摸学个别的什么东西。只是,现在,现在该怎么办,他深受打击,很是懊恼,垂着头,如丧考妣。
他这边表现异常,却被众人看到眼里,夏帝疑心渐起,难道真有可能作弊不成,他一声大喝,场间忽然安静下来。
陡发巨变,所有人都心中好奇事情会怎么收场。
夏帝的表情忽然变得冷峻异常,仿佛连眼睛内熊熊燃烧的烈焰都结了一层寒冰,他厉声说道:“常湖观剑是何等庄严的场合,乃属大夏选举年轻一辈大能贤才的举措。我大夏任人唯贤,从不屑于什么鬼蜮伎俩,如果真有人当着孤的面作弊,必不轻饶。欺瞒天帝反倒是小事,坏了我大夏选贤举能的规矩,可是当诛满门的重罪!”
这一声厉喝,带着夏帝久居帝座养成的无上天威,压的四周静若濒死,叶落可闻,闻者莫不心神巨颤,不敢出声。
他又转头分别看向李青十和阳蕊鸣,道:“你二人到我跟前来。”
阳蕊鸣起身稍向前走了几步,就欲跪下,被夏帝用手一挥阻止了。
李青十却神思不属,恍若未闻。
夏帝眉头微皱,越发觉得似乎李青十真有问题,再次叫道:“李青十”。
“啊?”似乎是有人在叫自己,李青十眼睑微动,眼神仍旧无光,茫茫然回了声。
阳蕊鸣死死地盯着李青十,眼睛里的兴奋笑意如同被拉满的惊弓上蓄势待发的箭枝。
“你这无耻废材,天帝的话怎敢置之不理?”她大声叫喊。其实她言语里的小伎俩在场众人未必便不明白,只是李青十的做派确实极不合适,阳蕊鸣这样说也不与事实相冲。
果然,夏帝听闻之后眼角青筋微动,似乎在压抑着不满。
李青十这才反应过来,转过头,正和夏帝的眼神撞在一起。
刹那间,似有雷电空中相击。
李青十观感强烈,赶忙移开目光。
“到孤面前来。”夏帝似乎什么感觉都没有,语气平和,他伸出手招了招,对着李青十说道。
李青十心中烦闷忧愁,但仍然直直走了过去,却连见礼也忘了。
夏帝不等人说话,先挥手示意无妨,再说到:“李青十,有人说你作弊。”
李青十看了一眼阳蕊鸣,有气无力道:“这个鸡婆一张碎嘴,什么话说不出来。我要是跑得更快一点,她能说我是狗。”
“你说什么?”阳蕊鸣怒不可遏,手中的拂尘微微颤动,压抑着极大的怒气,似乎下一刻就要向李青十挥舞而来。
夏帝右手微扬,制止了阳蕊鸣,继续道:“那小子,孤也不是偏听之人,有人说你作弊,孤当然并不尽信,但你一丝修为也无,要想通过这常湖试炼,本就极为反常,此事孤并不在场,不知你是否有底牌手段,自不深究。但现在你并未以神念沟通常湖便知常湖底神剑数目,实在难以服人,孤予你一次机会,你且说一说,是如何知道的常湖底神剑数目?”
这一番话合情合理,众人都以为然,而夏帝最后的问题,恰恰也是萦绕众人心里许久的问题,听夏帝问起,不由得想听李青十的回答。
李青十闻言,差点下意识的就要看向燕晓。他此刻也终于回过神来,开始思考着该怎么拿到十二叶莲,但也知道自己连日以来情况反常,要想有机会拿到十二叶莲,还得先度过眼前这关。
当下认真答道:“概因我南疆犬神,闻气神功厉害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