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姜的身体就在那里，随时都可以回归。</P>

以两人此时的力量，将身体从阵眼剥离，也不会使得封印出问题。</P>

所以女姜没有耽搁太久，宋乔只觉得神魂一重，她再次睁眼，便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P>

只是这一次，感觉格外不同。</P>

她好像剥离了什么，轻松了许多。</P>

那是无形的某种东西，是一直在禁锢她，压抑她的东西。</P>

一只素白的手从棺材中探出，然后从中坐起一人。她如墨的长发散在背后，一身羽衣，眼睛明亮，眼神温柔。</P>

那是女姜，真正的女姜。</P>

她被女娲搂住，从棺材中抱出，宋乔这才发现，女姜有些偏瘦弱，被她姐姐抱在怀里，一只手就能揽住。</P>

宽大的羽衣遮掩了她的身材，而她看着就不像是一个强势的人，水一般柔和。</P>

但宋乔才不会被她的外表和气质欺骗，她可是亲眼见过女姜做过那些事情的，更何况她已经知道了以前发生的一切，以及女姜布下的那些安排。</P>

在宋乔打量女姜的时候，抱住女姜的女娲也在打量她。</P>

只是目光不再温和，多了些审视。</P>

“你们真的要灭世吗？要做到哪一步？”宋乔想起刚才她们的对话，认真问道。</P>

“自然是最后一步，世间无神。”女姜回答道。</P>

宋乔心中一沉，她本以为女姜是想解决所有的神座，毕竟神座的权柄太大了，结果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极端！</P>

这一刻，宋乔突然理解了那些选择反抗的神灵的想法。因为连她也不想认同！</P>

亲人，爱人，友人，谁敢说自己在这世间没有任何羁绊！</P>

倘若牺牲自己一人也就罢了，但女姜的意思竟然是所有人都得死。</P>

宋乔觉得十分讽刺。</P>

一开始她不知道真相的时候，巴不得自己的朋友全部成神，如此就可以永远陪伴着她，不必忍受生老病死分离之痛。</P>

但现在，成神竟然成了她们的催命符。</P>

谢瑜舟，伊莱恩，商语雪，姒鸢，乃至于玄天宗的师姐们，曾相遇过又最终泯于人海的那些朋友。</P>

她们做错了什么呢？</P>

这个代价又是否太过了呢？</P>

宋乔有些恍惚，“就不能，只解决神座吗？为什么要消灭所有的神？”</P>

女姜摇头，“不能，因为若无神座，高等神自动会去夺取神座遗留的权柄，若高等神也死，那下级的神同样会提升自己，这是人的劣根性，永远不会满足，永远不会停下。”</P>

蓦地，宋乔想到了什么，“孩子呢？宝宝是否在清算之内？”</P>

女姜神色一凝，许久没有说话。</P>

“不，只此一条，我不会答应。她还那么小，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还没能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凭什么要那么对她！！”宋乔愤怒的说道，她绝不允许！</P>

还没开始一致对外，内部就先出现裂痕。</P>

其实女姜可以理解宋乔，当年女娲第一次要灭世的时候，她也是如此抗拒，她无法接受。但事实证明，她不接受，只会造成更大的动荡，更悲剧的结尾。</P>

所以女姜没有生气，“到了这个地步，没有和缓的余地，我和姐姐不会束手就擒，你也不会。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短暂的和平或许可以维持下去，但是宋乔，你觉得司念长大后，看到的世界还是现在的世界吗？”</P>

司念。</P>

姜宝宝的大名。</P>

女姜此时喊出来，就是在提醒宋乔。</P>

死或许痛苦，但生亦是折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