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这些也并不是要你去查什么，不过是让你对於芥兰的把握更深，既然你如今是他的主子，对手下的人自然应当多些了解。”</P>
说着说着，唐清璃突然看了一眼韩霜锦，似是有些犹疑，但还是说道：“孤也想你能够随着孤走更远。”</P>
“多谢殿下倚重。”</P>
韩霜锦听了她的话微微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唐清璃会这么说。</P>
“好了，韩东家今日也累着了，早些歇息吧。”</P>
唐清璃摆了摆手，似乎也是有些倦了，韩霜锦便行了个礼而后退下了。</P>
见她离开，唐清璃方才松了口气，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便真要全盘托出了。</P>
不知为何，自己在她面前总是有克制不住的倾诉欲望，这可不是一件好事。</P>
高家，书房。</P>
“爹，你怎么还盯着我的狐裘不放啊。”</P>
高赫奕把自己的狐裘送回家之后就放进了自己房中，还叮嘱了随从好生看管，别让人拿了去。</P>
“你这护食的性子也不知是随谁的。”</P>
高致远闻言有些无奈，他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让他坐下，轻声道：“贵人的身份已然明晰。”</P>
“是何人？”</P>
高赫奕有些好奇地问。</P>
“永乐公主。”</P>
高致远深觉棘手，永乐公主未加遮掩，便是不惧旁人去探究她的身份，而她如今住在韩家，显然是对韩霜锦极为满意。</P>
他昨日结束拍卖会之时瞧见了两人同乘马车离开，若是关系已经达到了这种地步，这皇商之位花落谁家便不好说了。</P>
“怎么可能？”</P>
高赫奕惊呼出声，那可是公主啊！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此处，而且还住进了韩家。</P>
“为什么不可能？”</P>
高致远叹了口气，这韩家还真是运气好，先是韩升平不明不白的死了，皇上起了恻隐之心，如流水般的补偿送入韩家。</P>
接着又是韩霜锦得了的永乐公主青睐，如今整个永乐郡都是她的封地，若是他们要动韩霜锦，还要掂量掂量她背后的永乐公主。</P>
“爹。”</P>
高赫奕欲言又止，那可是公主啊！若是他们家能够抱上这个大腿，今后何愁其他。</P>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P>
高致远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他的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东西：“这黄家小子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消息，居然比我们还快！”</P>
“那狐裘早知道就应当送去。”</P>
高赫奕这会有些懊恼，他还以为是京城中哪家世家小姐，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尊贵的身份。</P>
“一个孤裘罢了，公主殿下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罢了。”</P>
高致远摆了摆手，心里在想这公主究竟喜欢什么，韩霜锦又做了什么才让公主殿下对她格外看重？</P>
“爹，您没有探得别的消息吗？”</P>
高赫奕有些犹豫，道：“要不然我们问问谢大人？说起来也已经好久未通信了。”</P>
“谢伦此人迂腐，不一定会将公主的偏好全部告知我们。”</P>
高致远摇了摇头，不过还是说：“也可问问，不过最快来回也需一日。”</P>
“一日我们等得起！”</P>
高赫奕连忙道：“爹，若是我们得了永乐公主的青睐，今后我必定能够平步青云。”</P>
“我自然知晓。”</P>
高致远之所以答应益王的那些事，不过是想为了高赫奕博一个前程罢了，不过他手下之人着实太多，对高家的态度平平，他早已想另寻出路。</P>
若非谢伦一直阻拦，他早就攀上了别人，何至于还不断要送去不少银子供益王用。</P>
作为一郡之守的姻亲，高致远自认自己的身份已是截然不同，此刻居然也敢埋怨益王。</P>
“爹，但这永乐公主会否在朝堂扎根不深？真的能帮到我吗？”</P>
高赫奕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妥，毕竟益王是皇子，而公主只是公主，得了封地又如何，朝堂上的事她必定也不能插手。</P>
“永乐郡中，她为主。”</P>
高致远这话很明显，唐清璃虽为女子之身，但南安帝将封地赐给了她，那便是由她做主，这郡中的官员之位大大小小可不在少数。</P>
随便给高赫奕一个，于他而言便是质的飞跃，由商转为官，这在后世来说，就是直接成为上流阶层了。</P>
“儿子明白了。”</P>
高赫奕强压心头的激动，毕竟如今他们还不识得永乐公主，这一切不过是空想罢了。</P>
“两边一同进行罢。”</P>
高致远一锤定音，一边安排自己的手下再去查查唐清璃与韩霜锦是如何认识的，另一边再给谢伦递信，问问他具体的情况。</P>
“就怕韩霜锦在公主殿下面前给我们上眼药。”</P>
高赫奕心头突然灵光一闪，道：“若是如此，我们必定会被殿下所厌恶。”</P>
“你说的不无道理。”</P>
高致远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即轻笑：“但此事未必会如韩霜锦所愿。”</P>
“爹爹已有良策？”</P>
高赫奕有些好奇地问。</P>
“这琉璃纱若非韩家所创，殿下又当如何？”</P>
韩氏布庄的琉璃纱卖了一百金！</P>
此消息一出顿时让整个永州城的人都为之哄动，这可是一百金啊！不是银子，是金子！</P>
足足一百两金子！若是放在农户中，这让一家人不吃不喝一辈子估计都攒不下来！</P>
在一百金的剧烈冲击下，大家纷纷都想知晓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琉璃纱又是何物。</P>
“我知道我知道！”</P>
不知名的小茶肆里，一个衣着朴素的说书人拍了一下桌子，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和好奇。</P>
这琉璃纱横空出世卖了一百金的事可在永州城传的沸沸扬扬，这说书人知道什么内幕？</P>
“老夫我有小道消息，有相识的人就是在韩氏布庄中干活的！”</P>
“那你快说说啊！快说说！”</P>
众人听了都忍不住催促，只见那说书人故意压低了声音，轻声说：“这琉璃纱根本就不是韩氏布庄所创，而是他们从别的地方偷来的！”</P>
“什么？偷来的？！”</P>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全部惊住了，这一百金的琉璃纱居然是韩氏布庄偷来的？！</P>
“你这老匹夫可别胡说！”</P>
一个离说书人近的男人听了这话便皱起了眉头，韩氏布庄的名头可是人尽皆知，人家作为皇商为何要偷这琉璃纱，别是污蔑吧！</P>
“是啊是啊，韩氏布庄一直都与人为善，怎会去偷这琉璃纱呢？”</P>
“既然你觉着这琉璃纱是韩氏布庄偷别人的，那究竟是偷谁的呢？你总得说一说吧！”</P>
“就是就是！空口白话便说别人偷东西，你这不就是栽赃污蔑吗！”</P>
“老夫与韩氏布庄素不相识，若非这琉璃纱拍了一百金，相识好友不忿与我分享，我根本就不知此事！”</P>
说书人听了这质疑他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甩了甩衣袖道：“这韩氏布庄的布匹和成衣可是越来越贵又越来越差，相信大家这点总是有目共睹的吧？”</P>
“入不敷出，自然需要寻个由头让韩氏布庄重新焕发生机，听我好友说，韩氏布庄已经足足三月未给下人发放月钱了，这意味着什么！”</P>
“她没钱了！所以才折腾出这琉璃纱的名头来，而且还是去旁人那里偷的。”</P>
“你这话奇奇怪怪的，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P>
最先反驳说书人的男人再次开口，他总觉得有些奇奇怪怪的，此事未免也太过莫名其妙了。</P>
“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老夫不过是见不得有人使坏罢了，这被偷高家，也是惨哟。”</P>
“高家？！是高家的琉璃纱！”</P>
“是了是了！说不准还真有可能！毕竟高家的布匹和成衣都极好！”</P>
人群中，说书人与几个人对上了目光，匆匆便挪开了眼神，目的达成。</P>
韩家的琉璃纱是偷的高家的！</P>
此事不过一日便传得沸沸扬扬，众人皆有些疑惑，有支持韩家的，自然也有支持高家的。</P>
但大多都都是持观望态度的。</P>
“小姐，他们未免也太过分了！”</P>
芍药看着后院内已经跑得不见人影的那些伙计，心下气极，这高家未免也太不要脸了！</P>
“不必如此生气。”</P>
韩霜锦摆了摆手，温声道：“重利之下多的是不要命的人，这卖身契都困不住他们，更别提其他了。”</P>
“可如今此事传得沸沸扬扬…”</P>
芍药欲言又止，此事若再不加以澄清，到那时必定会让韩家声誉受损，说不定都不止声誉的事了。</P>
“在你心中，你家小姐就这么笨，不会提前做准备？”</P>
韩霜锦失笑，但心头也暖暖的，芍药是因为关心她才会如此担心。</P>
“奴婢不是那个意思。”</P>
芍药赶忙摇头。</P>
“想在我韩霜锦手中把我花了这么长时间制出来的琉璃纱拿走，那也要看看他有几分本事。”</P>
韩霜锦轻笑，她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