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李佑承受不住这股压力,当场跪倒在地,哭着道:“陛下!皇兄!若是臣弟犯了什么错,还望念在父皇、母后的份儿上,念在咱们手足兄弟一场,饶了我吧!”
身边,齐王妃也跪下,微微垂头,并未言语。
李承乾居高临下:“你自己犯了什么错,难道你自己不知?”
李佑以首顿地:“此前臣弟受长孙无忌所蒙蔽、威逼,险些铸下大错,但经由陛下教训之后已经痛改前非,再不曾有一丝一毫僭越非分之想,就连以往动辄出府玩耍都一并改了,这一年多整日里闭门谢客,不敢再闯祸了啊!”
“呵呵,冥顽不灵是吧?”李承乾冷笑一声,示意一旁的房俊:“太尉给他说说,让他知道自己犯了何错。”
“喏。”
房俊心里吐槽,你们兄弟之间的事,非得要我插手作甚?
迎着李佑惶恐、疑惑的眼神,缓缓道:“李神符发动兵变、罪在不赦,其束手就擒之时,供述曾与齐王殿下暗中联络并达成协议,事成之后,扶立齐王您登基御极、克继大统……”
话未说完,便听的“噗通”一声,只见跪在堂中的齐王李佑毫无预兆的一头栽倒在地,额头硬碰硬的跌在地砖上,发出一声闷响。
就在房俊愕然之间,齐王妃已经扑倒在李佑身上,哭着大声呼唤:“殿下!殿下!”
房俊赶紧快步上前,拽着李佑的后脖领拎小鸡一般一把将其拽起。
齐王妃:“……”
房俊将李佑放平仰躺在地上,见其面如金纸、双眼紧闭,伸手在其鼻端试了试,尚有呼吸,又摁着其颈间动脉,脉搏尚存。
所以……这是吓得晕过去了?
房俊无语,这厮如此胆小,却屡屡做出捅破天之事,简直不知所谓……
李承乾也有些紧张,问道:“齐王状况如何?”
他并不确定李佑是否参与此次兵变,所以暂时本没有赐死李佑之心,可若现在李佑出现任何差池,他却是好黄泥巴掉进裤裆,说也说不清了……
房俊一边摁压李佑人中,一边回道:“应该是晕厥过去,问题不大。”
齐王妃秀眸瞪圆:人都这样了,还问题不大?是不是唯有咽气了才叫大问题?
转头看向李承乾,哀求道:“陛下,请府中御医来看看吧,万一……”
话未说完,耳边一阵咳嗽声响起,却是李佑已经醒了过来……
齐王妃赶紧扶住李佑胳膊将其扶着坐起,眼眸含泪、关切道:“殿下没事吧?”
李佑晃了晃脑袋,示意自己没事,转而看向房俊:“你刚才说什么?”
房俊:“……”
装糊涂是吧?
装失忆是吧?
“李神符已然供述,是与殿下暗中勾结、窃夺大位!”
一直很冷静的齐王妃终于慌了,握着李佑的手,颤声道:“殿下……”
她不知此事真伪,因为纵然是真,李佑私下谋划之时也不可能让她知晓,况且李佑毕竟是有“前科”的,既然被长孙无忌说动,焉知不会被李神符说动?
可一旦此事为真,那就是天塌地陷、灭顶之灾……
李佑又惊又怒:“老贼欲陷于死地耶?!”
然后手足并用,很快爬到李承乾面前,一把抱住李承乾的大腿,嗷嗷大哭:“陛下,皇兄,您明鉴啊!上回一时糊涂受了长孙无忌蒙蔽,幸得陛下宽宥留了一条性命,焉敢再犯一回?李神符那老贼的确曾暗示于我,可我就算再是糊涂也不敢与他暗中勾结啊!”
看着李承乾面色阴沉,又见到房俊摁着腰间横刀来到自己身边,一言不发、眼神冷酷,自以为陛下这是要让房俊取了自己性命,愈发吓得魂不附体,拽着李承乾的大腿不撒手。
“陛下你莫要被他老贼蒙蔽,一定要严查,臣弟真的没做过啊!”
齐王妃也哭着道:“陛下,我夫妻二人安稳度日,并不招惹是非,更不曾与宗室串联,李神符必然包藏祸心,或是意欲调动陛下手足相残,或是想要隐藏真正与其勾连之人,还望陛下明查。”
李承乾拍了拍李佑肩膀,叹口气,道:“你我兄弟,就算你当真死不悔改,我又岂能对你下手?”
李佑快要吓死了,不知如何解释,遂看向一旁的房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