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的李承乾皆面色铁青,甚至少见的对犯了错的两个宫女厉声呵斥、杖责二十后逐出宫廷,遣返归家。
他是真的怒火填膺!
他能接受宗室、大臣乃至于勋贵对他不敬,却无法接受这些人亵渎太宗皇帝、文德皇后的昭陵,尤其是宗室!
为了避免背负一个“屠戮宗室”的骂名,他对宗室那些心怀叵测之辈一再容忍,不断的给予其回头之机会,甚至一意孤行宁肯背负危险也绝不先动手,可这些人是怎么干的
不但对他的怜悯毫无感恩之心,一门心思想要谋朝篡位,甚至敢在昭陵的建材物料上下其手!
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他面前,一众文武重臣也各个面色难看、气愤不已。
对于那位贤良淑德的文德皇后,大家充满敬佩,对于英明神武的李二陛下,大家满是爱戴,现在有人居然在昭陵上动手脚,让其中那些素来以李二陛下鹰犬爪牙自居的重臣情何以堪
他们当中可是有多人打算死后陪葬昭陵的,这若是将来埋在昭陵之旁,太宗皇帝于泉下问他们:“诸位爱卿看看我这陵寝是否壮阔轩丽”
让他们如何回答!
李孝恭黑着脸,咬牙切齿:“此案定要一查到底,所有涉案之人加重处罚、严惩不贷!谁敢不服,让他来跟我说话!”
这位宗室第一郡王动了真火,他从小就跟在李二陛下屁股后头在大兴城内惹是生非、打架斗殴,对兄长言听计从、毫无二心,乃至于李二陛下发动玄武门之变时,他毫无犹豫拎着刀子杀向另外两位兄长:太子李建成与齐王李元吉。
根本不曾考虑后果。
他一贯劝阻李承乾不要对宗室狠下杀手,不断在双方之间斡旋希望能够平息事态,却不料那帮人不仅想要谋朝篡位,更毫无底线的对昭陵伸手……
韩王李元嘉也颔首表态:“此案自然是要一查到底的,不过不能急切,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罪有应得之逆贼,却也不能冤枉任何一个与此无关之无辜者。”
宗室内各个支脉彼此纠缠、盘根错节,利益更是难以分割,此案必定牵连甚广,但其中或许有并未参与之人,要仔细甄别、严格审讯,急切之下很容易造成冤假错案。
中书令刘洎道:“此案罪大恶极、不容饶恕,必将震动天下、内外咸闻,所以不应由御史台与‘百骑司’负责审讯,而是应当交付三法司全力侦破,宗正寺从旁监督,给朝堂、给天下一个公正公平的交代。”
“百骑司”乃是天子亲军、皇权爪牙,很难在其中保持一个公平公正的立场,御史台虽然有这个权责,但难免官员贪功从而出现纰漏,最好的办法就是三法司介入、宗正寺监督,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任谁也说不出话来。
否则一旦有人诋毁李承乾“挟私报复”“大兴牢狱”,恐将影响君王声誉……
刘祥道虽然心中不满,却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微臣附议。”
刑部尚书韩瑷:“微臣附议。”
大理寺卿戴胄:“中书令老成谋国之言,老臣附议。”
韩王李元嘉也颔首认可:“如此,万无一失。”
三法司与宗正寺都同意,此事便确定下来。
李承乾看向一旁喝茶的房俊,叮嘱道:“太尉一定要督促金吾卫,确保长安城局势平稳,不能因为任何情况而导致混乱。正旦将至,各国使节纷纷前来长安,千万别让那些化外蛮夷看了笑话,有损帝国威势。”
听得李承乾口称“太尉”,李积眉梢不可抑止的挑了一下,面色不变。
房俊赶紧放下茶杯,沉声道:“陛下放心,绝无差错!”
门外,王德轻手轻脚走进来,至李承乾身边,低声道:“陛下,外头有安西大都护裴行俭自河西送来的八百里加急战报,有关于左武卫与番和城。”
李承乾略微一愣,忙道:“速速拿来!”
程咬金向番和城发动进攻不久,他便得到了其送来的战报,这场战争本就是蓄谋已久,他也不认为会出现意外,只不过是打几天、安元寿是死战还是投降而已。
可怎地是由裴行俭递上战报
裴行俭不在甘州坐镇盯着噶尔部落,插手左武卫与番和城的大战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