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奴仆所想那般,那如今必须在于晋王之间的合作当中占据主导地位,否则且不说往后没办法攫取更大的利益,单只是眼前若压不住晋王,任其自行其事,如何能够在于太子的夺嫡之中逆而获胜?</P>
该亲近的时候亲近,该给予冷落的时候也不能疏忽。</P>
顺手拿起那两张名帖,展开来看了看,只见一张写着陈郡扶乐人氏袁公瑜,通事舍人,另一张写着魏州昌乐人氏李巢,巡按御史……</P>
“行了,下去吧。”</P>
对于奴仆的做法很是满意。</P>
不过是两个小门小户的子弟,官阶也不高,一个正七品下,一个正八品,正好既不用担心得罪了其身后的家族,又能借此向晋王展示态度,甚为妥帖。</P>
便随手将两张名帖丢在一旁,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水。</P>
门口脚步声响,三子长孙濬、四子长孙温一前一后走进来。</P>
“见过父亲!”</P>
两人齐齐躬身施礼。</P>
“嗯。”</P>
长孙无忌颔首,道:“坐下说话。”</P>
“喏。”</P>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长孙无忌下首。</P>
长孙无忌放下茶盏,问道:“你二人不是负责收受年礼么,何以跑到为父这边来?”</P>
长孙温性格毛躁一些,愤然道:“父亲有所不知,关陇这些个老不死的,简直欺人太甚!”</P>
长孙无忌脸色就有些发黑……</P>
长孙温吓了一跳,自知说错话,他老子长孙无忌就是关陇的一份子啊,岂不是连老子都给骂了?</P>
连忙说道:“这两日与三兄一起收受年礼,关陇这些个人家倒是一家不落的都送了年礼过来,儿子与三兄也都按照各自的分量给予回礼。可这些人家却只是派遣家中的子嗣前来,连一封家主的拜帖都见不到,岂不是没将吾长孙家放在眼内?”</P>
长孙濬也说道:“的确如此,这些人家平素依仗着父亲耀武扬威,如今父亲与陛下疏远了一些,便开始各种方法的与吾家脱离干系,实在是令人不齿。”</P>
长孙家一直以来都是关陇领袖,哪一家不是上赶着巴结?如今倒好,为了替关陇争取更大的利益,导致长孙无忌与李二陛下的关系有所疏远、各生猜忌,结果这些个关陇家族反倒是因此巴不得与长孙家保持距离……</P>
就算有长孙涣那么一码子事儿,可长孙家何曾再有过半分对不住关陇贵族们的地方?如今长孙家为了关陇的利益奋力争取,其余人家却这般撇开关系,真真是令人齿冷。</P>
长孙无忌却是不以为然。</P>
他纵横朝堂大半辈子,见惯了云起云灭、生旺衰绝,最是懂得人情冷暖、损人利已的道理,岂能因为关陇贵族们的刻意疏远便火冒三丈?</P>
只要能够扶持晋王争得储位,今日那些人如何疏远自己,他日就要如何上赶着前来巴结。</P>
说到底,关陇一脉同气连枝,不是谁想要疏远就能够疏远得了的……</P>
他不在意此事,而是看着长孙濬说道:“你回去准备一下,年后,代替为父去一趟西域。”</P>
长孙濬一愣:“父亲有何吩咐?”</P>
长孙无忌拈起茶盏,顿了顿,低声说道:“去往大马士革送一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