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的领域都是有着两套规则的:明着,冠冕堂皇;暗里,另有名堂。明里,是给人家看的;暗里,是自己干的。明里,仁义道德,暗里,男盗女娼···</P>
“潜规则”之所以不能拿到桌面,是因为那做的是坏事。</P>
——既然做的都是坏事,那怎么可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呢?</P>
总归是要有一套冠冕堂皇的借口的……</P>
宇文俭只能阴沉着脸,说道:“房侍郎,休要自误。”</P>
房俊嗤笑一声,将墨块放在一旁,拿起一支毛笔饱蘸墨汁,在书案上一张白纸上写字,口中不屑道:“您这么大的岁数……都是活到狗身上了吗?做下那些个隐私龌蹉的勾当非但不知自省,反而因为没人扯破这层窗户纸便以为是理所当然了?本官见过无耻之人,但是如你这般无耻之尤,却是叹为观止,长见识了。”</P>
他本想给宇文俭一个面子,将这件事揭过去。</P>
可既然这老东西根本就是个不要脸的,那还搭理他干嘛?</P>
柳奭哀嚎一声,果然……</P>
这棒槌怎会是个被人威胁的性子呢?</P>
宇文老贼也是糊涂,这棒槌连关陇集团都敢对着干,连江南士族都能收拾的服服帖帖,你那些所谓的站在背后的大人物……吓唬吓唬我还行,岂能吓唬得住房俊?</P>
真是个老糊涂啊……</P>
宇文俭气得面红耳赤,老家伙脾气挺暴,起身一脚将面前一个椅子踹翻,怒道:“小儿安敢辱我?”</P>
甩袖就待离去。</P>
房俊这是刚好落笔,将毛笔放在一边,说道:“来人,将这幅字裱好挂在兵部门口。”</P>
“喏。”</P>
便有书吏上前捧着这幅字往门外走。</P>
宇文俭心生好奇,心道是一幅什么字呢?</P>
他虽然醉心利益锱铢必较,但是生平最喜附庸风雅,古之书法大家的作品多有收集,时常品鉴之。房俊的名声虽然不太好,但却是士林公认的当世书法大家,其独创一派的成就较之欧阳率更(欧阳询)、褚河南(褚遂良)、虞文懿(虞世南)显然更胜一筹,“房体字”现在收到诸多士子吹捧效仿,宇文俭本人也甚为喜爱。</P>
此刻虽然怒火滔天,却也见猎心起,故意补着痕迹的放慢脚步,偷偷斜眼去看向那位书吏手里捧着的字幅……</P>
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顿时浑身一震!</P>
紧接着……</P>
“房俊小儿,安敢如此辱我?哇呀呀,老夫要与你决一生死,不死不休!”</P>
宇文俭须发戟张,双目赤红,鼻孔呼哧呼哧几乎要喷出火焰来!张牙舞爪的就冲着房俊奔去,想要挠得房俊一个满脸桃花开……</P>
值房内的柳奭岂能让他如愿?</P>
就算心里再是恼怒房俊一而再再而三的坑他,可是说到底,房俊才是自己人呐……</P>
连忙上前将宇文俭死死拽住,好家伙,老头儿年纪不小,力气也不小,柳奭差点没拽住……</P>
好家伙!</P>
柳奭是见到宇文俭是在看了房俊写的那副字之后才暴怒的,可房俊这厮究竟写了什么,能让宇文俭发了疯一般这般狂暴?</P>
那捧着字幅的书吏被值房里的情况吓了一跳,正下意识的站在门口不远的地方观望,于是柳奭清清楚楚便看清了那副字。</P>
顿时眼角一跳!</P>
!</P>
……</P>
这若是贴在兵部大门上,少府监以及宇文俭岂非要成为天下笑柄?</P>
怕是五百年后都有人津津乐道于此……</P>
宇文俭即将成为百年之后依旧被人嘲笑的对象!</P>
这可比杀头都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