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满面含笑,释然点头道:“原来如此还是吾家大郎心思灵透,早已猜到府上定然一时不趁手,倒是有些人在大郎耳边聒噪,说些什么武家兄弟一贯言而无信之类的话语呵呵,大郎自然是不信的。只是还请二位包涵,吾家家规甚严,行事从来都是循规蹈矩,即便理解贵府,可事情还是依照规矩来为好”</P>
武元爽眼皮跳了跳,这老狗句句客气笑容可掬,可话里话外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连拖延两天都不行</P>
可他固然不敢去赖河间郡王李孝恭的账,奈何家中确实没钱</P>
只得无奈说道:“还请老丈回复贵府大郎,且宽限两日,容我兄弟筹措一二”</P>
老者笑了笑,虽然神情未变依旧谦恭和煦,可武元爽分明从中看到无尽的讥诮</P>
不过老者随机点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还没有个钱财不凑手的时候?咱们郡王府可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家,既然您开口,这个面子无论如何也得给,那就两日之后,小老儿再来。”</P>
言罢,客客气气的一拱手,转身离去。</P>
留下一屋子武家人一脸颓丧,齐齐无语</P>
武氏兄弟对视一眼,武元爽叹气道:“走吧,眼下也只有去求求咱们那位好妹妹了,这一次人家上门讨债带着笑脸,可若是下一回再来谁知道会不会领着京兆府官差衙役封了咱们家?”</P>
武元庆也叹了口气,若是以前但凡对那母女好一些,何至于此刻这般没脸没皮?</P>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P>
不过话又说回来,本以为媚娘自荐进宫能在宫里当个宫女,混几年混个女官当当就不错了,谁特么知道媚娘那死丫头居然能攀上房俊这么一个高枝儿?</P>
非但攀上了,还让房俊那棒槌视若珍宝</P>
真特么见鬼!</P>
善氏眼珠儿转转,起身道:“我也跟你们去,倒是要看看那一窝贱货的嘴脸,就不信咱武家的饭菜这些年都喂了白眼儿狼了?”</P>
武元爽捂住脸,有气无力道:“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忘了你这些年是如何苛待杨氏也媚娘三姊妹的了?你若不去还好,你若是去了,保准儿啥事也办不成。”</P>
善氏眼角一挑,尖声道:“呵呵,这会儿就把锅甩我身上来了?我不过一个妇道人家,难道还能坐得了家里的主?现在倒似模似样装起兄长来了,以往苛责打骂难道没你们的份儿?而且别忘了,先前要将绣娘卖了换嫁妆的事儿,那可都是你们两个生儿子没儿的缺德玩意干出来的!”</P>
武元爽差点气死,顿时恼羞成怒,戟指骂道:“正因有你这毒妇在,吾家方才走了背运,事事皆不顺心!你若是还不能给老子消停点儿,就等着郡王府来催债的时候,老子把你卖进青楼抵债!”</P>
言罢,一甩袍袖,与兄长武元庆联袂而去。</P>
只剩下善氏在堂中张嘴结舌,吓得脸青唇白</P>
她是个寡妇,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其夫武怀亮早,按理说她是应当回娘家再嫁的。可她娘家只是关中一个小商户,地位本就不高,再加上是个寡妇,就算是嫁了,又岂能找到一个好人家?</P>
与其回去找一个鳏居的老汉生活,还不若死皮赖脸的赖在武家,好歹也曾经是国公府邸,吃香的喝辣的,不要太快活</P>
这会儿听了武元爽的狠话,她如何不怕?</P>
她可是深知武氏兄弟的凉薄无情,连自己的亲妹子都能换嫁妆,何况她这么一个寡嫂?</P>
善氏吓坏了,只能求神拜服保佑武媚娘能够出手帮助武家渡过难关,否则她的下场简直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