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眉头紧锁,不确定的道:</P>
“这也说不通呀!</P>
皇位传福王、潞王和桂王,都有可能;毕竟他们都姓朱!</P>
这位驸马只是女婿;虽说是半子,其实还是两姓旁人。</P>
难道他还肖想继承老丈人的家业不成!”</P>
张慎言又为彼此斟了一杯酒,继续道:</P>
“讨逆檄文首义的是他。</P>
可你就不奇怪,他当初都能大败李自成的主力;为何这次只打到了河北,就戛然而止!</P>
我记得,当初你我身边的诸公,不还嘲笑他虎头蛇尾嘛。”</P>
“藐山先生是说……”</P>
史可法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了。</P>
“我疑心,他这是去接人。</P>
至于是接谁,宪之可以猜猜!</P>
我提醒下你:</P>
他都能在南京埋下黄得功这个暗子,又怎么可能不渗透大明的京师呢!”</P>
史可法突然站了起来,失声道:</P>
“太子!”</P>
张慎言默默的饮下了杯中酒,点了点头道:</P>
“看来,宪之也想到了。”</P>
“可……可太子既已经南狩,他为什么不护送储君来南京登基呢?”</P>
张慎言再次苦笑道:</P>
“还能为了什么!</P>
从这位王驸马点评东林来看,我们这些老家伙在他眼中,都是冢中枯骨!</P>
他肯定是不愿意看到老牛拉大车的情况出现,以免拖累了他的行程。</P>
至于其他跳出来的,像藩王、各地藩镇之流,都应该是他打击的对象!</P>
呵呵,现在跳得最欢的那批人,估计早已被这位冷眼旁观的驸马看在眼中,记在了生死簿上!”</P>
史可法也沉闷的灌下杯中酒,苦笑道:</P>
“呵呵,确实多智近妖!</P>
先以首义之身,出面造势;</P>
继而,再利用人心,借势让所有的敌手都主动跳出来;</P>
最后,再歼而灭之,完成得势!</P>
这一套造势,继而借势,最后得势,还真是滴水不够!</P>
我们注定成为了这位王驸马的垫脚石。</P>
只是,这样的大明,还是大明嘛?!”</P>
张慎言郑重的举杯,开口道:</P>
“这就是愚兄单独留下宪之的用意。</P>
愚兄已经累了,也经不起风浪了!</P>
宪之,回到最初的问题:</P>
胡广、王艮、吴溥,这同科的状元、榜眼和传胪,你会选择做谁?</P>
至于我,还是做一个寄情山水的老翁吧!”</P>
史可法:“……”</P>
……</P>
经过了与张慎言的一番详谈,在看到身边的东林诸公,还在半是担忧半是憧憬着福藩继位后自己的前途命运,史可法只觉得可笑、可悲、可叹!</P>
一位官员见他面有颓色,忙安慰道:</P>
“大司马,您也不必过于忧心!</P>
虽然前番我等确实得罪了福王;但他继位后,还不是得靠着诸公来治国嘛。</P>
想想当年,正德、万历等帝王,一开始也与文臣闹别扭。</P>
最终呢,正德帝落水,万历帝立长;我等还不是笑到了最后!”</P>
史可法看着他,幽幽的道:</P>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P>
哎!”</P>
说完,他就落寞的离开了。</P>
这位官员看到马屁拍歪了,看着史可法远去的背影,嘟囔了一句:</P>
“呸,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