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到第五灯问津离信救她这么多次，他可后悔的那一天。</P>

无望山巅没有罡风，也没有法阵迷宫。</P>

甚至那股萦绕在鼻尖久久不去的血腥味儿，现在都渐渐平息了下去。</P>

津离信并非没有从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中，察觉出一些蛛丝马迹。</P>

只是他惊讶于第五灯比他还要先知先觉，抢先一步挑破了自己的身份。</P>

更别提他还没有来得及理清心中的繁杂思绪，第五灯就昏迷了过去。</P>

而这时，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无望山山神迈着轻快的步子，从山花烂漫处走了出来。</P>

这些上古神明个个性子古怪，束净子对于他们的到来第一反应是自己走错了山头。</P>

但等他回过神来，确认是津离信等人进入了他的地盘，他整个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愤怒之中。</P>

没错，是愤怒！</P>

但津离信与第五灯二人已经突破重重难关来到了山巅，这种愤怒又那么无力。</P>

因果已成，束净子在六道之中。</P>

哪怕他是无望山神，他也没有办法。</P>

于是他告诉津离信，因为他们没有找到璃玉，所以他只能付给他一个愿望的报酬，而这报酬不能用来搭救他身旁之人的性命。</P>

津离信无比震惊地看着第五灯，这才发现她背后有被妖兽利爪抓破的痕迹。</P>

粘稠的妖血混合着她本人的血液往肉里浸染，第五灯如今也不是脱力昏迷，而是被妖血感染变异之前的濒死之兆。</P>

津离信突然想起来，那时他在石门中，有修士被感染，自己当时正被妖兽牵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已然异化的人持剑向他袭来。</P>

是第五灯救了他。</P>

这伤痕也与那修士的法器痕迹吻合。</P>

他以一种迫近癫狂的状态质问束净子，“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用愿望去救她？”</P>

束净子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最低等级的虫蚁，“你知道因果吗？”</P>

“这山巅之上，不沾因果，是你们的贪念让这不负累土的无望山沾了因果的尘埃！”</P>

“天道有常，若有天命，她本该可以好好地站在这里向我诉说她的愿望，可惜了，她没有这个造化。”</P>

束净子语气决绝，“不是我不愿意救她，是她陷入了我们三个的因果之中。”</P>

“。。。天命？”津离信愣愣道。</P>

因果轮转，所以第五灯无法用无望山的愿望获救，因为她如今的命数就是让愿望实现的条件之一？</P>

那么跳出因果呢？</P>

于是他跪求束净子，既然无法用愿望救第五灯，那么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换，换取束净子施以援手。</P>

束净子掐算了一会，然后以一种堪比憎恨的眼神看着他，“。。。我可以救她，但是，我要你的一半心。”</P>

“一半装了所有情感的心。”</P>

津离信愣住了，“一半。。。心？”</P>

可是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再考虑了，第五灯的肢体开始痉挛抽搐，这是异化的开端。</P>

津离信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苦笑一声道，“。。。早知道下山之后再跟你沟通感情了。”</P>

现在得到了人家的喜欢，却将那些承载感情的心剖给别人。</P>

记得他在漆山上，掠鸿真君有时会念叨一声‘过犹不及’。</P>

他现在，好像有些懂了。</P>

他将第五灯的手抚在他的心口，感受那颗完整的心最后一次因为她而悸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