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好像很早很早之前也习惯了这样。</P>

直到进入玄天宝境。</P>

她之前救过的那个叫做宋文君的修士，告诉她自己终有一天会报答她的恩情，而如今她再次救下的李泽兰，将自己贴身玉佩一分为二，承诺日后万死不辞……</P>

姜逸之摊手道：“你要习惯。”</P>

“是吗？”乔铮将玉佩收入怀中，恢复了面若冰霜的模样，她掀了下眼皮，看向姜逸之道，“可能是我有了错觉，之前救了许多人，便误以为……”</P>

“……误以为，我是他们的神明。”</P>

被人当做是救世主一样的存在，那些被救下的人在接受神的恩惠后，只能通过磕头来勉力答谢神的恩情之万一。</P>

但如今她发现，自己并非神明，她只不过是恰好得了机缘，比其他的修士要强那么一点点，却误以为自己成为了其他人的神明。</P>

姜逸之什么也没说，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乔铮，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P>

“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神明。”姜逸之的声音很轻，“往上是人，往下也是人，往上要自省，怕滥用权利让心向恶，往下要自爱，怕自甘堕落沦为恶鬼。”</P>

“乔铮，我们都是人。”</P>

乔铮看向姜逸之，对方的大部分面容都隐藏在银质面具之下，只有那双眼睛透过面具让人看着内心平静。</P>

意识到自己有可能陷入对方的注视之中，乔铮立刻错开眼神，她别过脸去，闷声道：“可是，修道之人，应该出世才对。”</P>

若是被凡尘沾染，何来出世之心？</P>

“三大仙门的弟子，自金丹凝结之后，就会分批次下山历练。”</P>

姜逸之笑，她想起初次见到乔铮的时候，对方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山雪，让人望而生畏，如今看起来终于多了几分人味，她似乎很少与人产生这样紧密的交集，对此显露出茫然和无措来。</P>

“不曾入世，何来出世？不曾见过世间的风霜，一切出世都只不过是空中楼阁……不过我觉得哈……”</P>

说到这里，姜逸之停顿了片刻，表情一言难尽地叹了口气。</P>

“我在这里跟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显得我很像那种年纪大了就抓人聊天摆过去光辉事迹的老头。”</P>

乔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