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塔擦一下挡住左眼的血液，用仅剩的眼睛提供视觉。</P>

伤痕累累的手掌摸进对方骨骼盔甲下的血肉里，血液和皮肤贴合在一起。</P>

：“我知道。”芮塔说</P>

：“但是我必须确认一些事情，想要拦我的话就攻击吧。”芮塔陈述。</P>

对方毫不在意的看向远方，面具下的瞳孔凝视。</P>

：“你对自己还是这么残忍冷漠。”</P>

：“这样残忍的你，为什么会为他流泪呢？”它又问。</P>

芮塔虚弱的笑两声，吐出血来。</P>

：“哈哈...”</P>

：“因为他说，不想让我去死。”</P>

：“所以我就活着了。”</P>

芮塔爽朗说道。</P>

对方意味深长的沉吟。</P>

：“嗯。”</P>

：“连自己都骗过了呢。”它说。</P>

面具下的瞳孔看向芮塔，芮塔却一句话也没说。</P>

它继续补充。</P>

：“关于那个影子，我已经察觉了。”</P>

：“是你的约定吧。”</P>

：“以契约为名，强迫自己命令自己苟延残喘的造物。”</P>

：“『把自己切开自己就会和自己异性相吸』，是的，这正是你这样“怪物”的作风。”</P>

：“看似公正的天平切割之下，是你与人类越发遥远的本质。”</P>

：“还想要继续骗自己吗？”它问。</P>

芮塔沉默。</P>

她忽然大喝一声。</P>

：“真烦人啊！”</P>

：“这种事需要你说吗！？”</P>

她掌中汇集灵力，逐渐分解对方的身体。</P>

那朦胧的光正将对方的存在逐渐剥夺，骨质的铠甲也迅速崩裂开来。</P>

对方凝视着芮塔，看不出表情。</P>

：“....”</P>

：“在被人挖开伤疤和弱点的情况下依旧能冷静观察现状，察觉敌人弱点和机制。”</P>

：“值得赞赏。”</P>

它说出最后一句话，彻底崩毁失去了生机。</P>

芮塔抱住从对方体内掉出来的往日重现，可对方已经变成一具蜡人尸体了。</P>

芮塔沉默，开始用灵力愈合自己身上的伤口。</P>

黑暗的都市里又响起脚步声，第二只“虚”也跟着走了过来。</P>

它手里拿着提灯，在黑暗的世界里散发着微弱的光。</P>

——这片城市是有天空的，只是没有日月。</P>

当天色昏暗下来的时候，就是满天的星辰闪烁。</P>

提灯的光照亮了芮塔的脸。</P>

苍白的皮肤上是触目惊心的伤口，还有那有些妖艳的红色血液。</P>

芮塔抱着往日重现，沉默不语。</P>

呼吸停滞，那是一具宛若雕像一般的尸体。</P>

虚的手掌拍在芮塔肩膀上，将对方扶起。</P>

黑暗里传来呢喃之声。</P>

：“...默契，合格。”</P>

：“但也仅限于此了，并不值得赞赏。”</P>

：“为了些许可能性就将自己存在焚烧殆尽的你，虽有价值，却也低微的可怜。”</P>

：“你太无私了，所以你的价值并不昂贵。”</P>

：“士兵的生命是廉价的，如此廉价，不值一提。”</P>

：“你的正义和愿望也廉价的不值一提。”</P>

：“既崇高，又廉价。”</P>

：“....”</P>

：“再次燃烧吧，芮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