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宗？”</P>
“沈哥，听说问道宗原先比归墟门还强大两分。”</P>
“云霄坊市就是问道宗的？”</P>
“之前是，现如今，怕是已被另外二宗霸占。”</P>
“咋就衰落了？”</P>
“楚前辈也不知道，他就说莫名其妙，问道宗老祖尤其惨……”</P>
沈青云听得感慨连连。</P>
归墟门一般的庞然大物，兴亡也这般毫无预兆。</P>
“一个五境，数十四境，数百三境……这等势力分崩离析，得造成多大冲击？”</P>
好在离得有两百多万里。</P>
“是两百多万里吧？”沈青云确认。</P>
麻衣连连点头，闷声道：“只多不少，楚前辈说这消息都是大半年前的事了。”</P>
“就说这一件事，赚了五百两？”</P>
沈青云都不免咋舌。</P>
一个没头没尾的故事，能赚成这样，主要还是修仙界三字的光环。</P>
麻衣闻言，不免泪眼阑珊：“若我的猪还在，不比他们差！”</P>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麻衣兄莫要沉湎过去，要向前看，指不定还有更好的猪等着你……”</P>
劝慰一番，麻衣好受了些。</P>
“沈哥，你得出出主意了。”</P>
宣法队在南市热度空前。</P>
这个把月，法外狂徒张三的故事演了五六个轮回。</P>
每日打卡的老观众虽不觉腻，却架不住他们在下面剧透。</P>
听麻衣这一说，沈青云险些乐出来。</P>
“什么地方都少不了这群人……”</P>
见沈青云不重视，麻衣闷声道：“两帮人险些爆发冲突。”</P>
沈青云惊了：“打起来了？”</P>
“那不可能，宣法现场，敢如此行事？”麻衣闷闷道，“反正就吵，老的仗着自己听得多，律法张口就来，新的自不服气，胡搅蛮缠。”</P>
“你们都不劝劝？”</P>
“我们……在台上看戏。”</P>
沈青云无语。</P>
“所以关键还是戏本，和刑部的人说说，取些有代表性的卷宗，编写成本……”</P>
麻衣得了锦囊，拍马离去。</P>
沈青云坐在位置上发呆。</P>
半晌呢喃了个两百万里出来，他这才起身去后花园，继续写碑。</P>
仙部。</P>
稽如回归后，就把自己关在公房。</P>
临近下衙，他知道躲不过去，才叹气起身……</P>
开门时，手都在哆嗦。</P>
结果门一开，笑盈盈的衍宗裘屠正朝他走来。</P>
这大半天，躲了个寂寞。</P>
“小师弟，回了。”</P>
稽如急忙嗯了声儿，跟上两位师兄。</P>
见他眉间郁郁，衍宗劝道：“俗世之事繁杂，难免乱了道心，却要记住培训为重。”</P>
“大师兄，我记住了。”</P>
裘屠趁机问道：“大师兄，培训背后，有何说法不成？”</P>
“我也不知，”衍宗笑着摇头，“师尊要我这般提醒你们，自然是有道理的。”</P>
三人出了仙部，裘屠率先告辞。</P>
“二师兄要去哪里？”稽如问道。</P>
“镇部的人请他聚一聚，”衍宗看了眼稽如，“还问我借了十两银子。”</P>
稽如闻言不语。</P>
“小师弟，我们既入了俗世，这种应酬日后常有，”衍宗正色道，“所以那件事你定要上心，我们总不能天天向师尊伸手，对吧。”</P>
稽如犹豫半晌：“大师兄，仙萍山那边……”</P>
“那边主要让赵霸天看着就好，”衍宗大手一挥，“他们掀不起什么浪，关键还是钱财。”</P>
“我说的就是钱财……”</P>
稽如把上午的事说了遍，抬头一瞧，大师兄后脑勺飘逸的发丝，都僵在了空中。</P>
良久……</P>
“他们可有施展迷魂之法？”</P>
“未有任何施法痕迹。”</P>
“可是禁武司找人打赏他们？”</P>
“若是有异，我看得出。”</P>
……</P>
排除所有可疑因素，衍宗魂飞天外的感觉更明显了。</P>
“讲一个多时辰的故事，赚了五百两？”</P>
此事放在修仙界，是不是就等于听宗门长老讲道，然后顿悟了？</P>
他狠狠摇头：“不对劲，他们如何能有如此……”</P>
“是沈青云给他们出的主意。”稽如叹道，“听说主意不止一个，讲故事只是牛刀小试。”</P>
“沈青云的主意？”</P>
衍宗傻眼。</P>
他牛刀小试的主意，个多时辰就赚五百两？</P>
衍宗全身上下，都震惊出了浓浓的酸味。</P>
早上和仙萍山众修相见时，还都是囊中羞涩的难兄难弟……</P>
半天光景，对方坐拥五百两。</P>
“我们这边，聚餐都还要借十两！”</P>
衍宗转头，幽幽盯着稽如。</P>
“小师弟明明说过，只是放开接触的话，赚不了银子的……”</P>
回第一宅的路上。</P>
众修经过仙萍山驻地。</P>
驻地大门紧闭，看似和早上一般模样。</P>
却又大不相同。</P>
大门新漆。</P>
围墙新粉。</P>
府门左右挂着四串大红灯笼，右书仙萍、罗午，左书秦武、天谴。</P>
众人没看出驻地新立的喜庆。</P>
只嗅到了浓浓的银臭味。</P>
“这一套下来，得多少？”</P>
“料钱，工钱，小半天完工，怕是得十两往上。”</P>
“哼，有点钱就嘚瑟，有他们穷的时候！”</P>
“还挂四串灯笼，第一宅也才两串……”</P>
“有人出来了。”</P>
……</P>
吱呀一声，府门大开。</P>
小修士金刚狼手里，还叉着八串殷红欲滴的糖葫芦。</P>
只见他一边走，一边吃，左一口，右一口。</P>
走出三十几步，就造完了八串。</P>
众修看到这里，咽咽口水，准备离去……</P>
“哎，这东西吃多了也就那样，可惜买了两百多串……散给街坊算了。”</P>
金刚狼轻叹一声，手一抹储物袋，就不是八根了……</P>
而是三根狼牙葫芦棒！</P>
这回他没吃，沿街散给小屁孩们，引得一片鸡飞狗跳。</P>
众修看不下去了，加速逃离。</P>
回了第一宅，众修一如既往誊写律法，打坐修行。</P>
看似和往日一样的作息……</P>
秦墨染却感受得到，座下弟子无法静心。</P>
“今天出什么事了？”</P>
被叫来的衍宗，本有些恍惚，听闻此话，心中一惊。</P>
“启禀师尊，没，没事……”</P>
“一个个心神不属的，”秦墨染淡淡道，“莫要等出事了再求我。”</P>
“应，应是我告诉他们培训之重，所以各有猜测。”</P>
秦墨染恍然。</P>
“胡思乱想无用，好好研习律法便可。”</P>
“是，师尊。”</P>
衍宗犹豫少顷，拱手告退。</P>
他漫无目的在府内闲逛，下意识走到凉亭。</P>
见稽如正在里面发呆，本想过去，想了想，他摇头远离。</P>
“小师弟是真的束手无策。”</P>
可这一对比……</P>
“随便出个点子就是银两的沈青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