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屡试不爽的国本议题!而且国本议题被炒热后,首当其冲倒霉的就是内阁!
所以反正肯定要出事,那不如主动挑事!”
听到这里,叶总督和李大将才知道,林泰来真不是开玩笑的,各自若有所思。
又过数日,果然有朝廷的诏旨紧急传到宁夏城。
命总督叶梦熊留守宁夏,全面负责善后之事;
命讨逆总兵官李如松、监军林泰来押送被俘叛将,赶赴京师献俘。
于是李如松又来找林监军商议行军路线,定下之后再传报沿途,就可以开拔了。
任务不只是押送被俘叛将回京师,还要顺道把从大同、宣府等镇调来的官军遣散回去。
李如松指着地图比划说“先向南从庆阳绕路,然后向东至延安府,过黄河至大同镇”
林泰来也看着地图,奇怪的说“为什么要从庆阳绕路?直接向东,走直线过去就行了!”
李如松答道“那是边墙外!”
林监军非常霸气的说“边墙外又怎么了?我军兵多将广,又挟大胜之军威,正好借着行军,向边墙外北虏部落夸耀武功,以震慑虏骑!”
李如松稍加思索后,觉得林监军之言也有道理。
再说先前麻贵驰援宁夏时,为节省时间就从边墙外行军,难道自己连麻贵都不如?
于是制定好计划,带上粮草后,来自京营、大同镇、宣府镇的官军就向东出发了。
一开始没什么情况,但是到了大同镇地界后,林监军就时不时的消失一晚上
林监军这种消失术,合计耽误了好几日的行军计划,让李如松这主将就很闹心。
“我信了你的鬼!”李如松对林监军质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夸耀武功、震慑虏骑?”
疲惫不堪的林监军不想和没有礼貌的李如松计较,找了一辆车,爬上去开始补觉。
你一个政治低能,懂什么叫夸耀和震慑?
你懂什么叫两国之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
进了宣府镇区,又要多逗留几日,因为李如松需要时间遣散宣府镇兵。
但林监军却又以观察马市的理由,跑到张家口堡去了。
更具体的说,在张家口堡北边。
直到李如松再次准备出发的前一天,有组织无纪律的林监军才施施然回到宣府镇城。
自诩治军严格的李大将默默念叨“不生气,不生气,反正只剩最后二百里了。”
当晚林监军住在巡抚察院里,得益于边镇巡抚久任制,这里的巡抚还没变,仍然是大侄儿王象乾。
晚上是家宴家酒,林泰来以最懒散的姿势,说着最认真的话。
“这一年我远在西北,难免有所错漏,你把京中情况在跟我说说?”
宣府虽然也是边镇,但与京师太近了,而且马市开设以来,与京师之间的人员流动也很大,对京城各方面消息都很灵通和全面。
王象乾笑道“与其闲谈京师的事情,我更想听听你的事迹,尤其是先登夺门这样的壮举。”
林泰来便反问道“我先登夺门的惊天壮举传到京师后,朝廷众人反应如何?”
王象乾斟酌了一会儿,答道“如果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众人当时的心态,那就是群情愤激。”
林泰来“”
这个词是什么鬼?这都是什么低素质国民?有这么对待先登英雄的吗?
王象乾停止了说笑,“首先,家父代表户部向你表示感谢。
哱拜之乱已经耗银数十万,如果再拖延下去,太仓银又要见底了!
幸亏你先登破城,得以及时止损,户部也能喘一口气了。
但是家父说,下次你若再出征,务必不要如此冒险了。
因为你现在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的首脑,还是我那小姑母的夫君,你不能轻率性命、无所顾忌。”
林泰来答道“知道了。但一两年内还有战事,只要上阵难免有冒险的时候。”
王象乾知道林泰来主见非常强,劝几句就行,多了也没用。
然后又道“这一年朝廷最大的事情,就是左都御史吴时来病故,资历最深的刑部尚书陆光祖迁为左都御史。”
对这件事,林泰来无话可说。
阿附申首辅的吴时来按照历史轨迹,也该到了病故的时候。
而清流势力的陆光祖本来上次廷推吏部尚书时,就刷过一次脸了,再加上又是资历最老的部院大臣。
他要当左都御史,真挡不住,除非林泰来亲自下场一换一。
或者王世贞不要天官了,和陆光祖搏斗,那显然不可能。
只是苦了申首辅,原本有两大支柱党羽,一个吏部天官年老跑路了,一个左都御史病故了。
难怪历史上这个时候的申首辅心灰意懒,也提桶跑路了。
不过在本时空还好,首辅还有林泰来这个前门客来充胖子。
“既然陆光祖去当左都御史,那又是谁当了刑部尚书?”林泰来又问道。
应该就是这段时间廷推,而他行军路上,确实收不到消息。
王象乾答道“我听说是南京都御史孙丕扬。”
林泰来皱了皱眉头,孙丕扬这个人的政治光谱挺模糊的。
但从上次推举吏部尚书时,陈有年提名了孙丕扬的情况来看,目前孙丕扬至少也是清流势力的同情者。
如此说来,清流党人在朝廷高层的势力又出现反弹了?
想至此处,林泰来忍不住抱怨说“我就搞不懂了,为什么只要我不在京师,总是会出现局面恶化的情况!
上次我请假回老家,不在京师时,清流势力连拿了户部礼部两个左侍郎!
而这次,又让清流势力偷了一个尚书!”
王象乾正想开口安抚几句,却又听到林泰来说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我已经习惯了!每次回京师就要先进行一番整顿!
既然这次他们偷走了一个尚书,那就杀他们一个尚书找平!”
王象乾“……”
自己刚才居然还想安抚林泰来,纯属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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