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十五章 充军发配到......(1 / 2)

申时行觉得这样谈话不行,必须要说点不便于让王锡爵听到的事情。

于是他对王锡爵说“荆石先回去,若还有话,明日到文渊阁再说。”

王锡爵今晚能主动到申府拜访,就足以说明低头的态度了,其他也不用多说什么。

等王锡爵走了后,申时行又对林泰来说“今天你有没有发现,皇上对你的态度其实很优容?

一直到你叫破了皇帝的忽悠,皇帝才真正有点生气。

但是再看后来你那廷杖,打完了还能让你有体力大巡游,若无皇上默许,厂公焉能如此放水?”

林泰来昂扬的答道“那是因为我的忠心可鉴日月,九重之内的皇上也能感受到啊!”

其实林泰来内心深处也格外好奇,皇帝为什么对自己又“打压”又“宽容”?难道自己有主角光环?

还是因为他从来没有上过“请立皇长子为东宫”的奏疏,引发了皇帝的好感?

“满口胡言乱语!”申首辅忍不住斥道,然后又说“那是因为之前皇上曾发密札问我,你林泰来对建储之事如何看待。”

主持人吏部天官杨巍开口说“闲言碎语不要讲了!开始正题吧!”

这样应该能最大程度的限制住不良影响,因为守城门就不能随便移动。

但吏部天官杨巍、左都御史吴时来这些申首辅党羽都挺奇怪,因为他们没有收到任何来自申首辅的招呼。

林泰来回家的时候,本该是夜深人静的时刻,但是今晚西城官员宅邸区域的行人明显增多。

林泰来仿佛吃了一惊,“原来向皇上出卖我的阁老不只是另三位,还有老前辈伱!甚至你还是最早的一个!”

无论怎么看,西直门完全没有什么敏感之处。

反正外城七门太远,我绝对不去!”

申首辅回复密奏说“欲平定朝堂,请先平定内阁;欲平定内阁,请先平定林泰来;欲平定林泰来,请先咨询有司。”

而后万历皇帝便下诏,命吏部、兵部、都察院会审,给宫内逞凶、殴伤内监、霸凌国戚、轻慢君上的林泰来判刑!

一般来说,最高等级的审判是三司会审,三司指的是都察院、刑部、大理寺。

而现在,皇帝又需要有人站出来为君分忧,对抗拥立皇长子的声势。

然后又说“宣武门或者朝阳门!”

还有这样的事情?林泰来立刻好奇的追问道“老前辈是如何回奏的?”

陈有年仍然坚决反对“不行!”

在这种强度的弹劾下,他们根本不可能还上班,只能全部按惯例交了辞呈,然后做出在家待罪的样子。

经过历代皇帝的挥霍,你们老朱家的政治信誉和皇权神圣性还能剩多少?

远的有英宗皇帝杀于谦,近的有世宗皇帝大礼议胡搞,更近的还有陛下你清算张居正。

因为在这时代,西直门是政治、经济属性最低的城门,城门外人口密度也很低。

陈有年冷笑道“对你的算计永远不嫌多!”

听到这里,林泰来立刻发话说“那我申请去崇文门!”

时至今日,现在的大臣们,谁还敢押上全部身家性命,一心一意的站皇帝这边?

像林泰来、申时行那种,能相对保持中立,就已经很不错了。

就像当初需要清算张居正时,皇帝就先鼓励和提拔了“三红人”一个道理。

种种攻防组合不一而足,各有各的目的,但本质上都想拉下其他人,保住自己人。

北城就这两个城门,因为皇陵在北边,一年到头往来祭祀各路先帝、先后的使节、勋贵、太监很多。

而且西直门和皇城东南的主要衙门区几乎成对角线,这距离非常安全,肯定不怕林泰来再去作妖!

与林泰来一样闭门不出的人,还有许国、王锡爵、王家屏三位大学士。

比如让林泰来巡逻御街,只怕所有衙门每天都会被光顾一遍!

还有,林泰来这样的身份实在太吸引眼球了,在城里转悠,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后果。

申首辅略显得意的说“我密揭回奏说,对于谁为东宫,林泰来心中并不在意。”

身处暴风眼的林泰来却十分安静,一直杜门谢客,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罪。

于是万历皇帝又发密札询问申首辅,应该怎么办。

众人想象了一下,让林泰来这样的人在城里当个小兵,肯定会招摇过市,那后果确实不堪设想。

诏书用印后到六科,却被给事中封驳,没有发下去。

随后陈有年说出了一个提议“还是去永定门吧!”

林泰来这次却是吏部、兵部、都察院,比三司会审规格还高。

于是关于林泰来的刑罚问题,君臣经过几个回合的拉扯,在程序上暂时陷入了僵局。

在家闭门不出的林泰来也被提了过来,站在月台上接受审判。

只不过今天郑贵妃和皇三子不停的作,把自己这统战对象“逼反”了,皇帝也没法子。

但万历皇帝并没有想走到这一步,目前形势已经够乱了,皇帝不想再节外生枝。

面对九天雷霆,罢官削籍还算是精神磨砺,唯有这充军最为折损士气,最为不可。

上面这些话说出来就要掉脑袋,张诚也只能烂在肚子里。

比如说召见大学士时捎带上自己;又比如说先借大学士打压自己,逼自己和内阁决裂,然后可能就是施恩提拔。

左佥都御史赵焕忽然说“充军之所以折损士气,主要还是道途艰远,戍地困苦。

大约是廷杖受伤养得大好了,此刻林泰来精神焕发、神采奕奕。

万历皇帝也快被这种乱糟糟的局面逼疯了,尤其是大臣和言官上疏时,总是会连带说起国本问题。

也不知道首辅心里怎么想的,竟然完全不闻不问。

吏部文选司郎中陈有年为官多年,几起几落,但没有过这么恶心的时候。

不妨仍然保留充军的刑罚,但不要往边地发配了,谪戍地就在京城如何?

京城如此多营卫,难道还容不下一个罪卒?

如此上可以平息雷霆之怒,下可以维护士气,岂不两全?”

“不行!”陈有年依旧是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