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飞机上相遇,闻书砚还会和沈知蒽搭讪,会多看她一眼吗?</P>
如果,什么都不是。</P>
能做到不负过去,不欺当下,足够了。</P>
阳光照在沈知蒽的黑色裙子上,暖热得有点烫人。</P>
她没回答闻洛溪的问话,而是说:“闻洛溪,如果你小叔叔在家,他听到你问这些,不太好,你觉得呢?”</P>
闻洛溪吓得心一惊,以为闻书砚真的在家,直到确认没人,心里才松了气。</P>
“确实,你们都结婚了,我不该问那些话。”</P>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凉亭坐下来。</P>
很快,有人送了茶点过来。</P>
闻洛溪坐了半个小时就要离开,临走前,她落下手中精巧的茶杯。</P>
静静看着对面连垂眸都很好看的沈知蒽。</P>
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P>
终于,闻洛溪忽然很伤感地开口:“小婶婶,你信不信,等你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就是纪淮南离开奉城的日子。”</P>
“虽然他不见你,不打扰你,但他心里全是你。”</P>
“今天在咖啡厅见面,是他去结的单,他的钱夹换了,可里面的照片没换,还是你,我看见他车钥匙上有一块木质挂件,上面刻着‘沈’字”。</P>
“小婶婶——”</P>
“闻洛溪,你告诉我这么多,是想让我怎么做?”</P>
沈知蒽打断对面人的话,抬起眼眸,眸中清澈得如春泉,看得闻洛溪发冷。</P>
她知道,那汪清冷的泉潭下已经隐隐生出火苗。</P>
可是今天被纪淮南拒绝得彻彻底底,偏偏临要走了,情绪忍不住开始失控。</P>
“没有让你怎么做。”闻洛溪别过脸,不去对沈知蒽的眼睛。</P>
“我小叔叔是整个闻家孙辈里最出色的一个,短短几年,个人资产已经远超数位长辈,你是我小婶婶,我敢让你怎么做?”</P>
沈知蒽直视着闻洛溪,把手中的瓷杯放到玉桌面上,不轻不重磕出一声脆响。</P>
她刚要张口说话。</P>
“闻洛溪!”</P>
一道低沉的男人声音忽然从凉亭外传来,惊得亭里的两个人同时向外看去。</P>
闻书砚回来了。</P>
他刚出门一个小时,忽然回来了。</P>
男人迈着长腿,沿着台阶拾步而上,“闻洛溪,你在胡说什么?”</P>
“你都听见了,直接定我罪就好了。”闻洛溪眼睛一红,“反正我刚才变成了刺猬。”</P>
闻书砚停了脚步,一双黑眸盯得闻洛溪发慌。</P>
“我不在家,你身为闻家晚辈,来我家里和我老婆说些有的没的,影响她的情绪。”</P>
闻书砚一张俊脸冷得让人发瘆,他此时说话语速不快,却极具压迫力,“闻洛溪,这——妥么?”</P>
“我已经知道不妥了。”闻洛溪抓起手包,踏上台阶,一阶阶走下去。</P>
直到与闻书砚只剩一阶之隔,小叔叔虽在站在低处,闻洛溪站在高处,可小叔叔的身高早已超过了她。</P>
闻书砚稳稳横出一步,拦住闻洛溪的去路,冷沉地说:“想要离开,先和长辈道歉!”</P>
闻洛溪眼泪“刷”得掉下来,回头看凉亭里的人。</P>
“对不起小婶婶。”她用哭腔道歉,“是我不对,其实我没想把事情弄成这样——”</P>
闻洛溪话没说完,沈知蒽忽然不知怎么,趴到了桌面上。</P>
蜷起的手臂撞到瓷杯,杯子应声掉地,混着茶水摔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