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心是好的，出血点能止住问题就不大了，一定要静养，避免情绪波动。”</P>

护士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闻书砚一眼。</P>

沈知蒽在妇产科实习过，她太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P>

妊娠囊脱落的风险非常高。</P>

等护士一走，沈知蒽便坐起身去拿柜子上的抽纸。</P>

她连抽了好多张，全部捂到自己脸上。</P>

在沈知蒽看不见的空间里，闻书砚已经走到病床边，一把将人拥进了怀里。</P>

他俯下腰，降低高度去离她更近。</P>

闻书砚一手搂着沈知蒽纤薄的肩膀，另一手去抚她的长发。</P>

“好了老婆，不哭了，我在呢，你午饭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P>

闻书砚压下所有沉痛翻涌的情绪，温声对沈知蒽说。</P>

呼吸中，全是他衣裤上的清雅香气，那种刚刚干洗后熨烫好的香气。</P>

无比熟悉，恍如隔世般重新回来。</P>

沈知蒽像失航的小船，终于找到可以停靠的港湾。</P>

她伸出双臂，搂住闻书砚的腰身，脸紧紧埋进他的衣服，呜呜呜大哭起来。</P>

沈知蒽边哭边说：“我不想吃，我好没用，把什么都搞砸了，宝宝可能就要保不住……”</P>

闻书砚把沈知蒽抱得更紧，“保得住，你要相信豆苗儿。”</P>

“还有，我和周望澎——”</P>

“我信你，老婆，我无条件信你。”</P>

灰色拉帘将这里隔绝成一个小小世界，遮挡着里面所有悲痛与不安。</P>

闻书砚继续放低腰身的弧度，去连连亲吻沈知蒽的脸。</P>

“乖，不哭了好不好，嗯？”</P>

闻书砚哄着人说话，亲亲沈知蒽的脸，又亲了她嘴唇，随后站起身，重新把人搂进怀里。</P>

沈知蒽在他怀里，哭声渐渐小了。</P>

不会儿，闻书砚的手机开始在风衣口袋里震动。</P>

沈知蒽松开闻书砚的腰，她抽抽搭搭，用浓浓鼻音说：“你接吧，我好了，不哭了。”</P>

闻书砚轻抚沈知蒽的鬓边发丝，“好乖，你躺下休息，我不走，就在这接。”</P>

此时他的头痛到极致，方盛已经去雅颂湾给沈知蒽取午饭，顺便带来头疼药。</P>

估计快到了。</P>

闻书砚咳了声清清嗓子，握着电话，敬重地叫了声：“净玄法师。”</P>

寺庙中，净玄法师身披袈裟，站在一座高高耸立的全金身佛像前。</P>

佛前香火缭绕，满堂焚香之气。</P>

“多谢闻施主上个月捐献功德，金身佛像已于今日正式建成。”</P>

净玄法师刚敬上香，就给闻书砚打来电话。</P>

这笔资金，是闻书砚从曼谷接回沈知蒽后捐赠的。</P>

“法师不必客气。”</P>

听筒里，净玄法师又说：“闻施主功德无量，金身佛祖会护您余生平安无恙。”</P>

闻书砚说着话，抬手握住了病床床沿，眼前阵阵发黑。</P>

“不用护我，请法师替我向佛祖请愿，先护我妻子，如果可以，再护我子女，过些日子，我会去登山敬香。”</P>

庙堂中焚香气更浓，金身佛像端庄慈爱。</P>

他舍弃万千福报，够不够换她不再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