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刚出口,鲜卑男子已经身先一步,朝俩人大跨步奔来!
元无忧当即傻了,但也没傻到真张嘴,结果面前这张俊脸忽然低下头来,李暝见那张精致五官投下来的阴影,几乎盖住了她全部视线……下一刻,只听“嘎巴”一声!
他硬是徒手捏开了她下巴!
“唔!…”
她吃痛地启唇那一瞬间,突然有一口铁锈味抵在她舌尖上。
爹了个根的!这小子直接拿染血的刀尖来刺破她的舌尖?真不怕她破伤风死翘翘啊?
元无忧眼前是满眼阴邪如若疯魔的兄长,他眼里毫不带欲望的,在行猥龊之事。
而他身后奔来的鲜卑男子满是急切,却逐渐扭曲。
再次陷入黑暗的元无忧,死的心都有了。
——八月半的长安,金灿灿的银杏叶与桂花香飘散满城。
北周毓帝二年,未定年号。今年是逼走了元家女可汗和东宫皇太女的第二年,也是宇文怀璧孤身一人,在鲁国公府过生辰的第一年。
那年他年方十六,是当朝天子的四皇弟,鲁国公。前几年在西魏东宫,给女储君做伴读书童的时日,将他娇养的极好,而今脱离了元家的庇护,回到那个他恨之入骨的家族,他简直像不食五谷的仙人沦落凡尘。
宇文怀璧本就痛恨这些对他弃如敝履,却榨干了他血肉卖钱的宗亲。可他没有了唯一善待他的妻家的庇护,只能苟活在宗族屋檐下。
宇文怀璧是白璧有瑕,身心不洁。但并非他想不洁,他在十六岁生辰那年,在自家,在众人面前被摁着,逼他和自己的婢女合卺……他们美其名曰说是男人都要尽早找通房开荤,否则会惹人耻笑,即便鲜卑夫妻有从一而终的传统,也挡不住婚前找通房,婚外有姘头。
但宇文怀璧对此并不苟同。他原本是西魏皇太女的童养夫,天母可汗钦点的女婿,本该是来日女帝的通房,甚至有可能做一国之父,即便女可汗失势了,她也是去西蜀的华胥做储君,自己怎能堕落到失贞给俘虏出身的婢女?这不是让他断绝了跟女储君的来日吗?
事实正如他所想,这群名义上的宗亲就是落井下石,想断绝了他去华胥做国父的念想。
宇文怀璧被灌了催动血气的药,浑身蒸腾难受,皮肉连被人碰一下都如被烙烫一般!那不像肌肤之渴,更像受刑、凌迟般的痛。
即便逼他到这份上,他也不愿意屈服,可那药里还加了让他浑身无力的东西。他屈辱的被剥光,被热情主动的婢女抚m遍了全身……十六岁的少年在周遭围观嬉笑的人群里,把尊严和脸面都丢尽了。他惊恐万状,彷徨无助。
可这正是他在这个家的处境,从下生以来皆是如此,他所有的温情时刻,都在女可汗的庇护下,小储君的陪伴中,她们一走,这长安乃至人间便再无欢乐,世人对他只有恶意。
窗外一轮圆满的弥月挂在当空,皎洁无瑕,而他自此有瑕。
眼前的乱象,如同被乱棍捶散的桂花树,酥黄的桂花和银杏叶子一同纷纷洒洒地散落下来,是细碎的金银,是京都虚浮的繁华。
女子的胴体温热,比不过他浑身的滚烫,宇文怀璧连呼吸都像在冒烟,他因推不开身上的女体,没有力气反抗,而只能任人宰割……
却在做到最后一步之前,希望破灭,心弦扯断,他把自己逼疯了!他拼尽全力的拿指甲刺破掌心,因疼痛而找回力气后,他兴奋到疯狂地自残!却被众人眼疾手快地捆住手脚。
发现手足反抗不了后,宇文怀璧便拿尖利的牙齿咬伤婢女凑过来的脸和耳朵,婢女满脸是血,却被当是情趣……绝望的鲜卑少年甚至含着满口的血咬舌自尽,把舌根下的系带都咬断了,直到血流不止才被众人发觉,制止他。
被逼迫在众人面前开荤的少年求死未遂,终于在遍体鳞伤时,他长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