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无忧:“……都怪我没分寸,惹恼了兄长,不如我——”
她话说一半,外头便有人叩门,扬声道——“惊扰殿下,还请恕罪!元大人在风陵王殿下房中太久了,陛下吩咐末将每隔一刻钟,便催促元大人离开。”
未等李暝见开口,元无忧先出声了:
“他在同本王商议要事,且先退下!”
听见外头传来一声恭敬的“喏!”元无忧才转回头来,满眼不满,“他们这是监视你吗?”
李暝见平静道,“是啊,就连我进屋见你之前,那个皇帝都命人搜了身,唯恐我藏刀,对你不利。”
“兄长就任由他们搜身了?”
“我理亏,受制于人,只能忍着。还有…”他忽然从袖中掏出一张折了几扣的纸,递给坐在面前床边的妹妹。
“有人让我转交给你。”
“信?”元无忧接过,看着叠了几叠都透出狂放行楷的纸,眉头紧皱,“你不是被搜身了么?怎么还有能有人写密信给我?”
少年眼神怨意道,“不是密信,是情书。搜身的禁卫军一看是抄了诗经的原文,以为是我写给你的,便还给我了。”
元无忧低头打开,一看,头一句就是:
“玄女卿卿亲启”——
而后底下题诗首《商颂·玄鸟于飞》,头一句是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玄鸟于飞,于彼朝阳……
与此同时,李暝见还道,“我本不想给你送的,可那小子非说是你老相好,若不把信送到你手里,他做鬼也不会放过咱俩的……我自己倒不怕鬼,但怕你被缠上。”
虽然整首诗都是杂糅了玄鸟与卷阿,除了那句“玄女卿卿亲启”,再无一句人话。
却让元无忧单看头一句就遍体生寒,腾地从床边站起来,随后在李暝见震惊的目光中,一把抓住少年的手!
“是谁给你的?你在哪拿到这封信的?”
她几乎是嘶吼出声,却因顾及门外有人隔墙有耳,而只能极力压低嗓音,贴近他的脸质问。
少年凤眸微眯,“你还真有个老相好?可惜送信的是个小随从,没看到他家主人什么样,否则下次见面我定——”
“哥!求你别胡说了,你在哪拿到信的?他用这种方式传信定是遇到危险了,他在哪?”
见妹妹急的眼泛泪花,李暝见咬牙恨齿地愠怒,“你个昏君!怎么不急死你呢?”
“求兄长快告诉我!带我去找他……”
“那你恐怕赶不及了。我刚从卫国公的生辰宴上匆匆赶回,是宴会上的宾客给我的。”
元无忧攥紧手里的信,觉得天都要塌了,
“鸿门宴!宇文直居然有这种脑子?他们要干什么?一边安抚我,一边釜底抽薪?”
李暝见被她突然的说胡话惊住,“这个老相好到底是何人,竟让你如此激动?我怎么从未听说过他的存在?怎么玉玺丢了都不见你这么着急?”
妹妹垂眼冷笑,“玉玺是死物,但他是我的活玉玺,是我发家的江山,是我的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