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难道华胥女帝这么窝里横,自知是区区亡国之君,不敢跟大国公主叫板么?”
闻听这样不要脸的狂言妄语,高延宗那眼神如同看傻子一般,斜了面前这公主一眼。
“别自以为是了。是因你根本不够她正眼看的。她是女帝独苗,天下最尊贵又才能卓越的姑娘,我尚且攀比不上她身边那些门当户对的男子,你又算什么?世间男子爱她都不足为奇,你我又凭什么配让她失态嫉妒?”
“呦呵…”武成公主杏眸微眯,表情戏谑,“殿下还挺维护她的威严啊,对她余情未了?”
“公主是打算帮她做说客,让我们重修旧好么?”
“不,本宫又不认识她,不过挺想尝尝她睡过的男人,是何滋味的!”话说至此,武成公主迎着面前男子那双瞬间锐利阴寒的目光,仍自顾自地,眉眼轻佻道:
“看殿下这么洒脱风流,本宫倒放心了。华胥国主睡过的男人,总不会身带花柳病吧?”
“公主此言也是本王想问的。南朝民风奔放,还不如北朝有规矩。不过…”高延宗冷下脸,横了她一眼,“舞看完了,祸惹完了,即便公主还没尽兴本王也不奉陪了。请让路。”
“有脾气!有趣。”
武成公主双臂环抱,啧声道:“说实话,你那舞跳的真不怎么样,四肢跟刚长出来的一样,路过的蚊子都得挨你几巴掌。不知殿下是当众都敢敷衍我,只对华胥女帝身娇体柔呢,还是在她面前也跳成这样?”
“哼,本王跳的再难看,也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提起跳舞,确实戳中高延宗的短处了。他自幼四肢不协调,连武功剑术都学不进去,哪会搔首弄姿给人跳舞啊?
所幸他今晚那场舞剑,是抱着把那陈国公主一剑攮死的心情,这才坚持下来。此刻这公主毫无自觉,竟敢对他的舞姿评头论足!这要换了战场上,他绝不会忍她再说一句的。
高延宗也不理她,绕过她径直往前走去。
演兵台夜宴持续到了用宵食,直到齐国主亲自请武成公主去馆驿赴宴,高延宗才得以松懈下来,跟着迎宾使节回馆驿。
为给贵客腾地方,而搬出馆驿正堂的高长恭,则住进了汝南女君住的厢房。今晚还以抱病不宜见客为由,从头到尾没露一面,连武成公主慕名想去探望他,他都以男女有别、与人已有婚约,算半个有妇之夫等理由严词拒绝。
齐国人都挺震惊,兰陵王不是从来矜持自重,规矩守礼,连跟汝南女君热恋时,都不跟她有过密接触的吗?怎么陈国公主一来,他都搬人家屋里去了?
但这些内情,陈国公主并不知情。
高延宗回馆驿后,去厢房探病兄长,才知汝南女君刚回来过,只把随身之物收拾走了。
当时高长恭跳下病床追上去,问她还回不回来,她却冷着杀气腾腾的脸让他闭嘴,满口疏离地称他“兰陵王”,还自称“寡人”……显然是铁了心跟他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