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疯子和常人的区别?”</P>
元无忧眉头紧皱,眼神无奈,“我要是能知道疯子的动机,恐怕离疯子也不远了。”</P>
“疯子和常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不妥协,不委曲求全。因偏执而成为疯子。”</P>
“皇上形容的太宽泛了,能否说实在点?”</P>
“世人眼里的“疯子”,他的本心就是不守规矩秩序,不受道德束缚,所欲必得,杀伐果断、爱恨一念之间。”</P>
这番话把元无忧说悟了。她不能跟疯子硬碰硬,要想达成目的,就得跟高纬同仇敌忾。</P>
高纬说笑一般,眼神却冷厉,</P>
“兰陵王和安德王这俩兄弟啊…他们就像堂前待客的花,平时他们是大齐强盛的象征,摆出来展览,供人欣赏。有事时他们就是诱饵,是以色事人不会背叛家族、不会变节的名器尤物。他们还要留着调遣那些爱慕他们的人呢。你看,你不就是被他们引诱来的,为齐国效力的人吗?”</P>
小皇帝忽然又笑吟吟地逼视着她,元无忧愣是从他的虎牙里看出了寒意。她突然发现,其实齐国一直在跟她耍阳谋,所有人都知道这兄弟俩是美人计,都以为她是真中计了,事实上……元无忧的沉沦和清醒,都在一念间。</P>
彼时她不能反驳自己没被男色蛊惑,唯恐被这小疯子瞧出野心来,也不好承认。</P>
她只好正色道,</P>
“难道皇上不想一劳永逸吗?我若继承母业,坐拥一国,难道还不配娶他们回去?”</P>
没想到这话,又把小皇帝听笑了。</P>
“呵!你还真想娶他们啊?两国联姻最忌讳产生真感情,否则会被另一方牵着走的!你还是死心吧,即便你想带他们私奔,只要朕不允许,他们也无法活着走出齐国一步!”</P>
顿了顿,高纬收敛了眉宇间的杀气,又弯着桃花眼,笑吟吟道,</P>
“朕可不想把他们嫁出去,只会允许他们在大齐娶妻,这样其妻子才能为朕所用啊。他们的“妻子”即是朕的棋子!人命如蝼蚁,只看其价值,你也是一国之君,利益既得者,也在棋盘上掌握生杀予夺,应该懂这种道理吧?”</P>
隔着一张桌案,俩人相视一笑。</P>
方才的对弈谈话中,一直处于下风的华胥女帝,听了他这番剜心刺骨的挖苦,只好端起眉眼阴鸷来,</P>
“您这枚棋子质地精美,此刻明明是你我在布棋,何故不给我近水楼台,先让给旁人?我想在其上雕刻属于我的烙印,皇上能否给个机会?”</P>
高纬漫不经心道,“南陈确有联姻之意,但因兰陵王受伤,他便没机会了。而安德王本就名声风流,与无数人有染,倘若南陈长公主能看上他,也是一桩美事。”</P>
他并未正面回答,无论是兰陵王还是安德王,在他口中都如同死物一般,能随便赠人、赏玩,丝毫不顾及元无忧早已与兰陵王谈婚论嫁过,也和跟安德王有夫妻之实。</P>
真是个不管不顾的疯子!</P>
闻听此言,坐于桌对面的白衫姑娘凤眸微眯,语气沉冷下来。</P>
“陛下未免太举重若轻了,难道不知我与他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