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听多了他张牙舞爪的质问,元无忧此刻无奈地冷声道,</P>
“吵够了没有?你觉得没安全感,我又何尝不是?可我先给你表足了诚意,你最好别辜负我。你先回去休息,等我回齐国,多的是机会吵嘴!”</P>
高延宗自觉作妖过了火,便拿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白嫩的娃娃脸上堆出个讨好的笑来,眼神却还幽怨道,</P>
“我一个二十七岁的老狐狸……居然被你拿捏的死死的,吵又吵不过,打也不舍得…小崽子,你要平安回来啊,不要让我守活寡。”</P>
元无忧点了点头,望着眼前男子那张明艳的笑脸,只觉心底的阴霾顿扫而空。高延宗平时只要不逗弄人,都是挺可爱的,白嫩的脸蛋儿像一块糯米团子,年糕粑粑。他年纪虽有二十七了,但许是因为没成亲,没受过情苦,此刻他眉眼间都是清爽的少年感、意气风发。</P>
她忽然喉咙鲠住,没由来的恍惚感。</P>
“那你喜欢…和我在一起吗?”</P>
“嗯?”男子诧异地眉眼一挑,翘起肉嘟嘟的幼红唇珠,咧嘴笑问,</P>
“说什么胡话呢?我喜欢啊。我一直都很贪恋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只有在你身边…我才感到踏实。”</P>
那是一种毫不局促、敞开心扉的笑,明朗自信,不掺杂任何矫揉造作和蛊惑算计。</P>
撇去那些玩闹戏谑以后,高延宗在她面前每每露出笑脸来,都是鲜活又真挚的。他笑起来阳光明媚,像个青涩的大孩子,又有几分初染人事那种微微成熟的稳重,就显得清艳脱俗又甜美,她甚至还能嗅到他身上隐隐的、肌肤里透出的、腌入味了的山茶花香。</P>
高延宗的吐息,他的皮肉,他的笑容,都能治愈、抚慰她,明明他并未给她施加束缚和压力,元无忧仍对他无法割舍,他需要她,她也真心喜欢他。</P>
她随即转头看向苍白术。</P>
“请把我家娇夫送回去,有劳道长了。”</P>
她话音未落,便听见不远处传来马蹄声,仨人齐刷刷望去,正瞧见几个人策马而来。</P>
元无忧惯性地站到高延宗身边,却听见越来越近那几人里,为首者激动地喊道——</P>
“五弟!媳妇儿!是你们吗?”</P>
来的自然是高长恭,他还是那身楚巫祭服孔雀裙,被拓跋衍和一个黑衣少年簇拥着。</P>
待到切近,仨人翻身下马时,那黑衣少年腰背长剑,跟着高长恭脚前脚后跑过来,却一把握住元无忧的手,紧张地打量着她。</P>
“姐姐可安然无恙?真是让我好找啊!”</P>
元无忧惊诧不已,“令心?你怎么来了?”她扭头看向高长恭和拓跋衍。“您二位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干嘛把小孩子牵扯进来啊!”</P>
高长恭无奈道,“她自己找来周国的,说怀疑我和周国把你拘禁了,还从我幕僚手里,把你的干将剑都骗出来了。”</P>
冯令心于是把身后背负的长剑掰过来,递到元无忧面前。“姐姐几日不见消息,我唯恐周国将你囚禁,已有劫囚和殉葬之法。”</P>
她竟能如此漠然地说出这番话来!把在场众人都听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