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你怕热吧。”</P>

“怕热犯法吗？”柴露检查完这具服毒的尸体开始着手缝合，“我怎么记得胡陶家底儿不错啊，你们之前没来往吗？”</P>

“……没有。”</P>

顾明朗知道胡陶这个人，不仅仅是作为一个同行。胡陶的爸爸是汝城乃至全国都数得上名的企业家，而且胡陶初高中在思源上学，算上来顾明朗是他大两届的学长。因为一些个人原因顾明朗有意识地调查过胡陶，也很惊讶这人最后做了刑警更惊讶于第一次见面在他身上完全找不到那些所谓的精英气息或者像他这种惹人烦却改不掉的公子哥做派。</P>

他身上浸染着一种沉默在精致皮囊下的野蛮，顾明朗试图找寻一种动物来形容胡陶，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第一印象中跳出后来的鬣狗最符合胡陶的气质。也许他的家庭他的父母教授他做蛇或雄狮的本能，但胡陶不知为何异化成了鬣狗，半哀半犀利，貌似疯癫地盯着眼前的一切。</P>

而毫无疑问，站在义警这边来思考胡陶，鬣狗身上臭名昭着的凶恶特点也是站得住脚的。那晚对胡陶说的话不过只是激将，他完全认同胡陶最终会走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道路，所以他不希望这个人出现在义警队伍里，给这个本来就被认定为岌岌可危的“灰色”组织增添更多的涉黑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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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警官。”</P>

“不必客气，都是同事。”</P>

十二点两个人几乎同时走进对面麻辣烫店的正侧门，客气几句形式上各自拿了点菜又回到桌子前。</P>

“有什么事？”</P>

“我想问你关于标签塔的事情。”</P>

“……大毒窝而已。你调查的那个小孩儿没有去过。”</P>

胡陶对“而已”两个字有些过敏，但他没有发作，只是把蓝骏案子相关于标签塔的细节告诉了顾明朗并且说来找他是老吴给的建议。</P>

“我并不是要求你帮助我，我只是了解情况。”</P>

“老吴这个人还真是，什么忙都乐意帮。他没有告诉你去了标签塔的不论是什么阶层的人都吃不了兜着走吗？”</P>

胡陶诚恳地摇头。</P>

“老吴没有说，所以我认为他是希望你对我说这些。”</P>

“那么他一定是不建议你去所以让我来劝退你。我的建议也是，不要去。更别想用你所谓的正常程序和手段处理这件事。”</P>

“35号麻辣烫好了！”</P>

顾明朗起身去拿自己的麻辣烫，胡陶的号码紧接着被叫到和顾明朗擦肩而过。等到他端着碗回到座位，看见对方好整以暇，端坐着喝汤，总觉得不是在吃麻辣烫而是在吃顾明朗家私人厨师的小灶。而胡陶就不一样了，他掰一次性筷子的时候被木刺扎了手，倒醋的时候醋壶盖差点儿掉进碗里。而顾明朗全程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手忙脚乱，让胡陶产生一种和自己倒霉爹吃饭的错觉。</P>

“所以你并不打算说。”</P>

“我说什么？因为招牌上被贴满了包装袋标签被我们叫标签塔到现在已经快三十年了。三十年，你有三十岁吗？”</P>

“还差几年。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人吗？”</P>

“那里现在是个俱乐部，鱼龙混杂只要去的都不是什么好人。”</P>

“这么绝对？”</P>

“对。如果里面有无辜者，那就不是人，是玩具。”</P>

顾明朗观察着胡陶毫无波澜的表情，看对方垂眸思考然后飞快抬眼：</P>

“那我伪装成什么身份比较靠谱呢？”</P>

顾明朗一噎，忍了半天没把筷子扔在胡陶脸上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P>

“嫖客。”</P>

“……好，”</P>

“好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