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P>
“你的警惕性真的很差劲。第一次开门还小心翼翼的，第二次稍微耍了你一下就坐不住了。这要是开门见的是枪眼儿你现在已经开始凉了。”</P>
Lisa哑口无言，但他们做的事这位小姐是不参与的，更不可能有理由这么晚突然出现在这儿。勾羽眼见Lisa想不明白翻了个白眼朝旁边努了努下巴。顾明朗随机冒出来一把撑住门板，勾羽推着Lisa的肩膀让人往房内退，空出她和顾明朗进门的空间之后轻声关上了门。</P>
如果说见到勾羽还只是一点点小意外，顾明朗的出现直接搅碎了Lisa的大脑，让她一时间无法冷静思考。</P>
“你们……刚才那个人是？”</P>
“她的确帮了忙，不然我们也不知道你就住在这儿。就你一个人住？”勾羽说着，手指点在蛋糕上，抬眼玩味地看着Lisa笑意愈发浓艳，“当然了，这儿只有你一个人。”</P>
“勾小姐……你和顾家的少爷在一起有经过勾老先生的同意吗？”</P>
Lisa说完房间里安静了几秒。勾羽和顾明朗转头对视，双双叹了口气。</P>
“她说话一直这样吗？”</P>
“在标签塔的时候确实没少怼得赵群无法还口。”</P>
“确实不讨喜。”</P>
“很会踩雷……”勾羽做了总结，脸上的笑意变了味儿，“看起来你很看不起我，看不起我的人多了你也不新鲜。不过从今天开始你应该改观一下，毕竟你比我有能耐也只能在这儿等死。”</P>
Lisa呼吸一滞，她靠在窗台上，身体都开始发抖。顾明朗不掺和她们的对话，绕到桌旁打开了蛋糕盒。里面是精致的奶油蛋糕，放了些水果和巧克力做上午装饰。他慢条斯理地掏出一副一次性手套戴好，拿随蛋糕附赠的塑料刀从中间切开，把上面装饰的奶油玫瑰花搅得面目全非。里面什么都没有，那有问题的大概就是这个蛋糕本身了。顾明朗看了一眼那边还死鸭子嘴硬的Lisa切了一角放在托盘里托在手上。</P>
“你们到底来做什么？你们在帮张筠做事？”</P>
“我们对薛张和标签塔的博弈没兴趣。”</P>
“……既然你不是为了这件事来的，自然也不是勾老先生派来的，那你还是请回吧我不会说出去的。”</P>
“说出去？和谁说？和你在戚城的亲戚朋友说你纪馨婷帮别人做杀人勾当？”</P>
“你怎么知道……杀人？我杀谁了？”</P>
“俗话说久病成良医，被人骗多了也多少能分辨人什么时候在撒谎。你不知道杀了谁？那好吧，那我也无计可施了。”</P>
“我不是……”</P>
勾羽往后面的床沿一坐，顾明朗端着蛋糕走上前来。Lisa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反应迟钝地看着旁边叉了块蛋糕送到她嘴边的顾明朗，想找办法拿到手机通知老板。顾明朗拖了把凳子坐下又将叉子往前送了送。</P>
“你要给薛德佑还是张韬打电话吗？”顾明朗眼神澄澈，“可这个蛋糕不就是张老板送的吗？要不你先吃点儿，免得一会儿跑路额时候没力气。”</P>
顾明朗预期循循善诱，Lisa看看蛋糕又看看顾明朗，看到对方带着笑容的脸时突然意识到不对，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蛋糕，顾明朗虚晃一枪，Lisa尖叫着往后退生怕沾到一丁点奶油，身后的窗户被她撞得嗡嗡作响。</P>
“她居然反应过来了。我都怕今晚咱俩没来她能不能欢天喜地地吃完。也不知道他们能用什么药，应该起效更快吧？”</P>
“你是在怀疑我和我队伍的办事能力吗？”</P>
顾明朗和勾羽开玩笑，后者耸耸肩避开了这个敏感转而开始今天的正题。</P>
“闹够了。我们就别兜圈子了。今晚上有人来杀你但不是我们。我可以让你晚一会儿死，如果你配合得好甚至可以不用死。”</P>
“他们答应我会马上接我走的！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们交代让我查的事和捣得乱我也照做了。他们说——”</P>
“他们说。他们说的话有几分可信？你以为这两个人渣是正人君子啊妹妹？”勾羽皱着眉头，想起左乔提供的纪馨婷的履历。学历低，小城市出生长大，在夜总会上班，碰上薛张这样的人是天生的克星。</P>
“他们要是真想放你走何必给你送个蛋糕安抚。这儿都是薛家的地盘，直接把你连夜送出城才对干嘛留你在这儿。”</P>
“你在这儿，张筠随时都能找到你，但凡让他的人抓住拿你杀鸡儆猴也是死路一条。”顾明朗故作深沉，“我和他们打交道多少年，按照我的推断薛张可能就等着张筠抓到你，拿你反将一军搞死他。说来说去——”</P>
“横竖都是死。”勾羽抿嘴，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P>
Lisa一把抓住勾羽的手臂，已经大颗大颗落下泪来。她知道汝城是群雄割据的地方，也知道这儿最出名的几个家族。但她显然轻视了这些家族的话语权和能动性。汝城就像现代社会里脱轨的一节列车，停在过去的某一段铁路上。</P>
“我信了我信了！勾小姐，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们救救我。我什么都说，我不想死——求你帮帮我，帮帮我……”</P>
“我现在就是在帮你，馨婷。”</P>
勾羽看着Lisa失语，抬手拍了拍Lisa抓着自己的手背让她冷静点坐下说。</P>
顾明朗坐在刚才威胁Lisa的凳子上用第三视角看着对坐的二人。他们言语上的配合还算默契，给一巴掌再塞颗甜枣的模式对付依然崩溃的人来说总会奏效。</P>
“你这个月初是不是见过标签塔的dJ？”</P>
“dJ？”</P>
“他撞见了你和某人见面的场景，或许还听了些话，发生了点冲突，之后那个人就被发现死在了垃圾场里。记起来了吗？”</P>
Lisa回忆了一阵，想到那张脸抬眼困顿地看着勾羽说出了栾西的名字。顾明朗垂下眼睛盯着地面某点，这是他投入思考的表现，像一尊沉睡的塑像融入房间的摆设之中。</P>
“这个人拿走了你的工牌。你肯定看到他的脸了。”</P>
“……对，是，是栾西。他进了更衣——不！不是我杀的！不是我！”</P>
“那你最好能解释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不然我真的没办法保你。他是左家的线人，如果我拿不到有用的情报回去，之前和你说的我就无法兑现了。”勾羽的语气依旧轻柔舒缓，像蜘蛛狂风暴雨织好网后开始等待猎物的出现，“你仔细想清楚回答。”</P>
勾羽要把话往左乔身上引导，把栾西包装成左家的线人，隐藏胡陶的存在。这显然不是和胡陶商量出来的对策，但顾明朗觉得这个即兴创作好极了。那日在云唐园和左乔一叙，顾明朗知道左乔要开始在汝城大干一场的计划，她迟早都要蹚这摊浑水，什么时候出场只是时间问题。但胡陶最好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慢慢从靶子的位置上退下来才有出路。</P>
话点到为止，勾羽摆出一副这条命要不要全在你的架势，看着Lisa不停地吞咽口水，额头已经起了一层薄汗。她怯懦的眼神在勾羽和顾明朗身上各点了一下，勾羽微笑着，十拿九稳。</P>
“杀栾西的是薛家派来和我接应的手下，叫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