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对这件事感兴趣？”</P>

“我对很多事情有兴趣。我不是让你告诉我内幕的，放轻松。”</P>

“不是吗？你不想知道？”</P>

“起码不是现在。”左乔说罢还笑了笑，“我只是给勾小姐提供一个机会。”</P>

勾羽松开了扒着卓沿的手。</P>

“人都向往自由，但有时候现实并不允许我们轻言挣脱。一味地执着不可实现的理想最后难免不会郁郁而终。”</P>

“呵，我精神状态确实不咋地。”</P>

“至少你还打算斗争，和你家，你爷爷斗争。只不过你困在亲情这个牢笼里，呵护的却是早就视亲情为无物的商人，如果同样都要被利用被支配你不如选择一个相对自由的方式。”</P>

“被你支配吗？”</P>

“你自己盘算盘算，不好吗？”</P>

“好在哪儿？”</P>

“至少我利用你美色的方式不会那么恶心。”</P>

左乔相信这句话已经触碰到了勾羽的眉头，好在桌上没有酒，顶多就是被泼一身水穿上外套就看不见了。勾羽的确不再反驳，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和恐惧。左乔有一瞬间失神，摩挲着杯子的手指僵停。</P>

勾羽被勾家用作花瓶的事只需要稍微打听就能得知，连秦佳人给的资料上都多多少少提过勾羽的花边新闻。这不是什么秘密，也无所谓被人拆穿。左乔有一瞬间感觉到悔意，勾羽这副表情也许不是因为绯闻被搬上台面而是其中的某些过程让她感到恐惧和痛苦。</P>

桌前静默许久，这次连左乔也不能很好适应下来，心烦意乱地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P>

“抱歉这么说，但至少我不会漠视你的痛苦。你也不会单纯被我支配。”</P>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P>

“和我合作，扳倒张筠，我也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P>

“想要的一切……我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么。”</P>

“自由。再具体一点就是稳定的信任关系，不必出卖自己的灵魂，以及通过左家远离勾家的渠道。这些我都可以给你。”</P>

“先不说你和我有没有你说的稳定信任关系，你不是说你和左家无关吗？你怎么利用资源帮我？”</P>

左乔咬紧的后槽牙松开，顺带着手上的小动作也变多了起来。她换了换用词，把愚蠢改成了思维不灵活。</P>

“我叔叔是商人我爸爸是画家，做的事毫无关联，但你能说他们毫无关系吗？他们始终是兄弟。”</P>

“你在自相矛盾。”</P>

“人不是一成不变的，任何事物都是这样。关系会随着事件，天时地利发生改变。他们可以血浓于水也可以兄弟阋墙，就看你怎么用，什么时候用。即便这些你都不同意，那我们就说点现实的。能让你摆脱勾咏思的人选，除了我还能有谁？”</P>

勾羽很清楚不会再有比左乔更合适的人选了。可她现在对左乔的印象太差，不论她说什么勾羽都想反驳，即使她也明白左乔是对的。她坚持说自己就算不挣脱也不过就是维持现状，但左乔是希望得到勾羽手里情报的。说到这儿左乔又笑了，勾羽咽了口口水，看着左乔脸上熟悉的嘲讽，脑子里的弦彻底断了。</P>

“我从出生就脱离左家本家，我天生就是左乔而非左小姐。你呢？你所知道的那些内幕根本用不着我这么大费周章去挖掘。脱离了勾家你又是谁？而且我想你误会了，是你主动约我出来吃饭的。”</P>

勾羽觉得双眼发胀，轰得一声站起来，身后的服务生注意到她被左乔摆摆手打发走了。</P>

“一个机会而已。你有权拒绝。况且你这个脑子确实……”</P>

“我去一下卫生间！”</P>

勾羽气哄哄地走了，或许说是落荒而逃。她一开始的赌气慢慢演变成了一场人生豪赌，左乔给出的条件很诱人，而自己那一点可怜的赌资在她眼里狗屁都不是。勾羽来到卫生间，撑着洗手台慢慢调整呼吸。她什么都没带过来，也没心思补妆。她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脸，回想着左乔说的话突然发现了左乔暗藏其中的真实含义。</P>

左乔看不上她，也不在乎她会不会把知道的关于标签塔的秘密说出来，那她为什么还积极赴约甚至抛出橄榄枝邀请她入伙？卫生间隔间传出冲水声唤醒了陷入沉思的勾羽。她洗了洗手深呼一口气准备回去。</P>

等勾羽回来发现左乔已经不见了。守在一旁的服务生走上来告诉她左乔已经结好账先行离开。勾羽穿戴好拿起手机，锁屏有一条来自左乔的微信消息。</P>

“有空的话后天晚上六点我去接你。”</P>

左乔发来一部话剧的链接，勾羽明白选择权最终还是落到了自己手上，抉择的也不是左乔的下一步而是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