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医院的走廊静默无声，很少会有护士拿着病历表在走动。</P>

墙壁上的钟表每“嘀嗒”一次，王辉的心就跟着忍不住颤抖。</P>

他时不时会偷瞄眼病房门上的窗口，焦心等待着凶手的出现。</P>

这次入室抢劫杀人案发生在他身上，已经造成了不可逆的精神伤害与刺激。</P>

哪怕期间有入睡的念头，可一准备进入梦乡，王辉都会梦见浑身血淋淋的母亲和哥哥。</P>

每一次的梦中惊醒，王辉对凶手的恐惧和恨意就多添几分。</P>

“闭眼。”</P>

程禾的一句话瞬间让王辉瞬间闭上双眼，他刻意摆出舒服的睡姿，鼻间发出哼睡的声响。</P>

“蹬蹬”的脚步声离病房越来越近，直至走廊内的灯光照亮程禾的脸庞。</P>

对方小心翼翼地走向王辉的方向，但却在程禾的床前停下。</P>

王辉心中感到着急与恐慌，担忧凶手改变目标想杀掉程禾。</P>

可意料之中的事没有发生，相反对方还快步离开病房，连房门都来不及关上。</P>

“别跑！”</P>

王辉感觉自己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脑中不断循环播放着和家人幸福生活的点点滴滴。</P>

他想要下床冲过去追赶，却因身体的伤势无可奈何，只能任凭凶手在眼前逃离。</P>

“别追了。”</P>

程禾下床扶起磕磕绊绊想追赶的王辉，但她的好心之举却没有得到王辉丝毫感激。</P>

“走开。”王辉推开想搀扶的手。</P>

【这王辉怎么不领情啊，明明当时是你上赶着求程师父帮忙的。】</P>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程师父还是别帮这种忘恩负义的人了。】</P>

【其实我倒是能理解王辉，凶手明明都在自己面前了，程师父一开始都保证好会抓他，现在却突然反悔。】</P>

【就非得理解他，为什么他不能反过来理解一下程师父？她不抓肯定是有原因啊。】</P>

“你不是说会帮我的吗？”王辉的泪水布满他的面庞，质问着手指向门外，“这就是你说的‘帮’？”</P>

王辉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气愤到极致只能双手捶腿泄愤。</P>

他自己也知道这不是程禾的过错，但为了缓解内心对家人的愧疚，他便做出如此恩将仇报的行为。</P>

“追上了也没有用，他不是人类，是鬼。”</P>

程禾从衣柜里拿出日常服，坦然地当着王辉的面更衣。</P>

“你、你怎么突然在我面前换衣服？！”</P>

王辉尴尬脸红地背过身去，默默听着程禾换衣服的动静。</P>

程禾旁若无人的举动让他一时之间忘记哭泣，手足无措地对着钟表发呆。</P>

她盯着王辉的后背，又沉默地看眼自己身上穿着的秋衣秋裤。</P>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看的？</P>

“可是……”王辉忽然想起什么，略带有寒凉之意，“他要真是鬼的话，我家人的事情该怎么办？”</P>

“不就代表他能逃之夭夭，而他们只能死不瞑目了吗？”</P>

王辉怎么也想不通，他们一家都没有干过任何亏心事，为什么鬼还会主动来敲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