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次醒来,那些人已经离开,趁着四下无人,他一手拔了扎在左手背上的细管,抓起搭在椅子上的白色外袍往身上一披,便匆匆逃出房间。
齐晟不识此地,周围的人身着奇装异服,发型千奇百怪,且都比他见过的短得多,说的话他听得出字句,却难以明白其中意思,就跟芃芃那些胡言乱语一样。
漫无目的地走着,行人对他视而不见,更没有朝他行礼,甚至有人目光怪异地端详他。齐晟想厉声斥责此等目无皇法的大不敬行为,却在意识到有穿白袍的人在追赶自己时,不得不搁下此事,寻地方藏匿。
走廊上有不少的门,但都紧闭着,开着的也有同样穿白袍的人在里头,齐晟没有进去,直走到尽头,终于看见一个两门相对而开的地方。
他看不懂门上的字,但见一个灰衣大娘提着桶从印着蓝色字的那边出来,当机立断躲进了印着红字的另一边。
里面空旷无人,只有一面大镜子和几个小水池,他没看仔细,走到一排门前,随意推了一扇,发现并没有锁,便闪身进去关上了门。
空间狭隘,一个白色的东西占了中间一大块地方,看着像是凳子,他便坐下来等。
心跳得极快,他强装镇定,边听外头声响,边回忆失去意识前的事情。
直到几句不成曲调却有几分耳熟的哼唱在门外响起,他回过神来,听清那确实是听了二余年的熟悉声音后,顾不得思索,身体已不由自主地拉开门冲了出去。
然后,他见到了张芃芃。
在这个陌生得难以理解,甚至令他不得不承认心慌恐惧的世界里,第一个熟悉的人。
亦是……他愿意生死与共的,唯一一人。
那一刻的复杂心情,没有任何言语足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