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副“你们到底要出什么幺蛾子”的无语表情,明塘不由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这你就不懂了吧?在咱们乡下,这请戏班子可比请人吃饭要热闹喜庆多了!”
明月抚额,“行吧,您想请那咱就请一个。”
她提笔写下最后两句,然后才又抬起头问明老爷子和明塘,“这请戏班子要预备多少银钱?”
明老爷子和明塘大眼瞪小眼——不好意思,请戏班子这事儿,他们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明月:
她拿过已经放到一边晾着的信纸,刷刷刷又添了几笔上去,“我让四郎去镇上问问何牙人,顺便让他给介绍一个好点儿的戏班子。”
明塘对她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他无所不能的大侄女,靠谱儿不解释啊。
明老爷子他们接到喜报的第二天,明地、明城带着明许四个回了县城。
“爹!咱家大郎、二郎、三郎、嘉言全都考中了!”一进门,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明地就扯开嗓门儿喊了这么一句。
明城和明许几个笑着把给家里人买的东西拎下骡车,二郎、三郎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我们已经知道了,昨个儿县衙的差役就已经来报过喜讯了。”迎出来的明塘笑嘻嘻的在每个侄子以及喻嘉言的肩膀上都拍了一下,“都是好样儿的!”
二郎和三郎这时候还有点儿如在梦里的感觉,兄弟两个原本只是抱着下场一试的目的跟着去了府城,却不料居然捡漏儿在榜尾挂了个名儿。
虽然一个排在倒数第二十二,一个排在倒数第十七,但到底他们也是名正言顺、货真价实的秀才了。
两人自打看完榜就没停止过傻笑,三郎更是盘算起了明月许诺的那笔五十两银子的奖金要拿去做点什么。
还有明月承诺的翻一番的月例银子,生活简直不要太美好。
在家人们的灿烂笑容里,明许几个陆陆续续进了正房东屋,特意落在后面的喻嘉言在进门之前悄摸儿塞了一对府城最时新样式的银耳坠儿到明月手里。
明月有些不自在,但当着家里这么多人的面,她却不好再把东西塞回喻嘉言手里。
几人热热闹闹说了会儿话,明月这才知道为啥二郎、三郎这两个原本希望不大的家伙居然也考上了秀才。
“你们是没看到,那考棚的盖子都给刮起来好几个,那考场里一小半的人都给冻病了。”
据二郎说,他们考第一场正试的那天下午,府城突然就变了天,未时中(下午两点)就开始下雪不说,那北风还刮得格外渗人,像他们这种命好抽到屋子里考号的学子还好些,像那些抽到院子里考号的学子那简直就是倒霉到家了。
穿的衣服不够多,身体一直瑟瑟发抖,以致于答卷时的字迹比平时丑了百倍不说,还很快就被冻病了,之后的第二场复试自然也就没办法好好答题了。
而二郎几个却因为自己身体强壮,且又有屋子挡着寒风而没怎么受天气影响。
别人发挥不好,他们可不是就捡了个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