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们去的不是银楼,是卖胭脂水粉和绸缎布匹的铺子。
两人先在脂粉铺子买了一盒香粉一盒胭脂,然后又去布庄买了两匹浅色细布、两匹深色粗布,浅色的细布可以拿来做中衣,一红一蓝两匹粗布则适合拿来做外衣。
剩下的几十个铜板明月也没有浪费,在路过之前她买木簪的那个小摊时,明月顺手买了几把雕工精细、寓意极好的木制梳篦,“一把给表姐,剩下的咱可以送给咱奶、我娘、三婶以及大伯娘,我看她们的梳篦或多或少都缺了几根齿儿。”
二郎没意见,“你看着办。反正你们女人的这些东西我也不明白。”
明月斜睨着他,“所以你就是跟来吃东西的呗?”
二郎嘿嘿笑。
明月也不为难他,他们几个的私房钱还剩下不到十个铜子儿,再加上明老太之前给他们零花的二十文钱,她很豪爽的全都给了二郎买好吃的。
当然二郎也没有吃独食儿,他买是买了,但却买了家里所有人的份儿。
陶氏对明月“偷懒”不做针线,却要和家里的淘小子们一起花钱买东西给郑有妍添妆那叫一个痛心疾首,明月被她叨咕烦了,只得又耐着性子绣了两方帕子,添进他们给郑有妍的添妆里。
辰时末(上午九点)明家人就已经赶到了大青沟,按说只是来添妆的话,他们完全不必来的这么早,但明家人可是郑有妍的姥家人,他们可做不出送了礼就擎等着吃席的事情来。
送礼归送礼,帮忙他们也还是要帮忙的。
“这是咱家昨天包好的饽饽,已经冻结实了,你们留着慢慢吃。这豆腐有两版是冻好的,还有两版新鲜的你可以留着明天待客。这篮子鸡蛋和这篮子鹅蛋我都已经给你煮熟了,你放在碗柜里,啥时候想吃了就拿几个。”
和郑家人寒暄毕,明老太就把明家带给明菊的各种东西一一指给了明菊看。
娘家人给她做面子,一年到头总是送这送那,明菊虽然已经习惯了,但那份高兴和感恩的心却从来未变,她一边快手快脚的给明老太腾篮子、布袋和箩筐,一边问着明老太娘家的一些琐事。
明老太笑眯眯答了,明菊这才说起郑有妍的婚事来,“她奶原本还想拖到明年开春的,是我那亲家母好说歹说,她老人家这才不情不愿的答应了让有妍腊月里就嫁过去。”
“你婆婆也是疼有妍,这闺女嫁了人啊,跟在娘家过的可就不是一样的日子了。公婆、丈夫、儿女、叔伯妯娌小姑,样样都要操心。”
明老太这话简直说进了明菊心坎儿里,像她已经算是嫁得好了,婆婆开明、丈夫疼爱、孩子懂事儿,家里也不愁吃穿,她都过的远比当闺女时要累,更不要说那些有着这样那样不如意的小媳妇儿了。
她想着就不由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可这闺女大了,总也是要嫁人的。我又不能一辈子都把有妍留在郑家当老姑奶奶。”
明老太忍俊不禁,她抬手拍了自家闺女一记,“瞎说啥呢这是?我看你婆婆给有妍选的那个小后生很是不赖,她以后肯定能过好的。”
明菊长出一口气,“这几天我也一直这么劝我自己。”
——不然她还能咋整?就像她和明老太说的,再不舍得,她也不可能把女儿一直留在家里当老姑婆。